玉長弓收起了張玉的神魂，長盛抬眼看著上方的星空，冥使們消失在那處，那天工聖地的鯤鵬號，也是消失在哪裡。

他不知道鯤鵬號一開始出現的時候，故意向黑曜逼近，是不是為了聲援張玉，他也不知道最後又天工聖地的人出現，是為了什麼！

此間傷亡之大，遠超他在天外看見的戰鬥。

“師父，仙盟能和四大聖地對抗，全靠龐大的弟子數量和多如繁星的功法，他們，應該還未損元氣！”

知道長盛心裡想什麼，玉長弓轉眼看著他，眼神裡有一種長盛從未看見的孺慕。

“你這麼看著我？”

“我說了，我不過十歲，師父為何總把我當做大人看待？”

“因為我的血脈？”

點點頭，她靠近長盛一些，與他並肩看著星空。

“你知道仙盟為何犧牲那麼多弟子嗎？是不是，他們不死的話，妖族不上當？”

“孃親早就說過，仙道元這人，修行早年的時候，是一個飽學的書生，後來全家遭難，才開始走上修行路，那時的他，已經快三十歲了，但他修行和讀書一樣了得，博採眾長，很快就闖出一番名號，後來被天工聖地的夢凌波仙子看重，再後來，仙盟就在他的領導下成立，發展。”

長盛一直聽著沒有插話，他知道這些事，定是張玉長弓告訴自己，可為何，仙霖和海大哥，才那般年紀？

“這數萬年來，仙盟在他的帶領下，不斷收集前人的功法，推陳出新，他們仙盟有一個情報組織叫做善學堂，裡面有許多人族有志之士，在研究各族的功法。所以，仙盟的根本，不在於合一境之下的修士，不在於多少仙人，只要善學堂未損，仙盟就能煥發生機，繼續強大。”

還是有些心意難平，長盛不想聽仙盟的家常，到：“你孃親為何自散功法？”

聽見長盛終於問起張玉的事，玉長弓臉上有些開心，她並無悲傷，到：“師父可知孃親、黑曜、不死和仙道元，他們修為有多高？”

不知道具體多高，但長盛只能竭盡自己能想象到的遠處，到：“大道之上？”

嗯嗯點頭，長弓到：“太上無情，清淨無邊，說的是四個境界，太上，乃自身大道之上；無情，是說已經勘破眾生萬物的誕生與死亡真諦，能順勢而為；清淨，注重清和淨字的本意，乃是清除時間生靈誕生的罪惡，有重生萬物之造化偉力；無邊，則是清淨之上，傳聞玄門諸位大人，便是無邊之人。”

所以？

疑惑的看向長弓，長盛知道這些秘密的同時，也不知道長弓為什麼告訴自己這些。

“孃親與妖神玉顏融靈，合二為一，既能躲過針對妖族的秘法，也能躲過針對人族的秘法、大陣，而黑曜的身軀之內，不僅有黑曜本來的元神，還有不死的神魂，只有孃親足夠的弱小，只有黑曜捨不得妖魂本源之力和聖德之力散失，他才會忍不住動手。黑曜雖然只是太上境，但有兩個神魂，要殺他太難，可惜，還是讓他的神魂逃脫了。”

說完，玉長弓看一下長盛的臉色，接著道：“觀星殿內的妖族宿老們，大多是金仙，沒有那種戰力特別逆天的存在，加上司衍聖地一直以控妖陣法要挾，這些年，不少飛昇到仙界的修行者，被司衍聖地強行所要了去，孃親飛昇之時，因為資質太過出眾，當時駐守在觀星殿的司衍聖地之人，與觀星殿宿老發生了衝突。後來，司衍聖地的人被攆走，孃親則做了這空懸萬年的城主！”

“觀星殿和司衍聖地都死人了？”

長盛還記得張玉說過，觀星殿眾妖，對她有救命之恩。

“嗯，孃親不僅與司衍聖地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身為星空城城主，她也要擔負起城主護佑一方的職責！”

觀星殿內真的沒有特別逆天的金仙，所以司衍聖地的人才敢大搖大擺來

干涉飛昇者動向？所以之前，仙界妖族那些老妖，才敢落井下石，跟著黑曜搖旗吶喊？

如果司衍聖地能預料到有張玉這樣資質的飛昇者出現，恐怕派來駐守的人，修為就會更高，觀星殿想攆走這些人，恐怕就不太現實了，而張玉，恐怕也會很慘，這樣的妖孽之資，當然是得不到就毀掉，長盛從來都願意以最壞的心思，卻揣摩司衍聖地。

看著長盛在沉思，長弓到：“師父，孃親說了，她就是個凡界俗女子，只是命好些遇見了師父。除開對師父有那麼些情意，也算是師父的一位大姐姐，她不會管師父的宗門，發現師父被人做了手腳之後，會怎麼引導師父向善，孃親，已經把自己做城主所知道的仙界的事情，全部告訴師父了，只等師父修為提升，便能知曉更多的事。所以，許多事，師父也不用再問長弓，有的事長弓不知道，有的事，長弓現在不能說！”

說的清清楚楚了，長盛明白她的意思。

“此時想來，你這名字，取玉顏的玉，張玉的張，玉長弓。”

他倒是終於知道玉長弓名字的由來了。

眨眨眼，玉長弓到：“師父可要閉關平復一下心緒？”

她這麼提醒，長盛瞬間就想起那些死去的修士。

他們明知是死，他們明知道必死，可他們義無反顧！

若我人族都是這樣的修士，何懼異族和天外神魔？

若我可以像仙道元前輩一樣號令百萬修士，做到讓他們對自己唯命是從，那也，很了不得了吧？

貪婪之噬？

貪婪之噬！

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