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浮起一股恨意,身後的空中不斷冒出小妖怪的虛影。
中衣是一身素白,並無半點奇異。
她左右鬆開襟扣,左右一牽,往下一褪,玉滑的香肩露出,貼身是一道素白的裹胸,但其上神華浮動,玄奧的古文隱現。
見長盛還是不轉頭,玉陽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右手繞到左腋,輕輕鬆開一個口子。
要是打得過長盛,她一定會現在就殺了他!
“慢吞吞做什麼?皮囊肉相,還想魅惑?”
說著,長盛竟凝聚出一把長劍,用劍尖去挑開她的裹胸素布。
見長劍遞來,玉陽的面板上頓時起慄。
顫抖又壓抑,她死死盯著長盛道:“你非要壞我修行,才算了賬嗎?”
“你想多了,我就是好奇你的修行功法,免得下次又被人不明不白地算計。”
長盛的劍尖一頓,玉陽也停止揭露,用手輕輕摁住。
看著她一臉憤恨的樣子,長盛道:“以前我一時婦人之仁,漏放一人,害死家父,如今,我不想重蹈覆轍!”
說罷,他收了長劍轉過身去,終究沒再看玉陽那隱現的奇峰山巒。
“可我若解開封印,一身道果就毀於一旦,韓長盛,你到底怕什麼?”
閉上眼,長盛感受著這清氣對自己親近又壓制的感覺,手裡的長劍被他順手釘在金殿的門框上,道:“你說我害怕什麼?”
看著嗡嗡震動的長劍,玉陽終於是哭了,她委屈地哭了,長盛的決心超出他的預料,心狠也超出他的預料。
長盛沉默,聽著她委屈至極的哭聲,再次詢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女兒身?無奈心有限!”
沒見過如此委屈的神情,長盛終於是仰頭閉眼,道:“穿上衣衫,帶我去畫室!”
聞言的玉陽再也顧不得委屈,趕緊穿好衣裳,道:“我不能飛渡!”
一言不發,長盛一手把她夾在腋下,帶著他到了山腳的畫室面前。
橫鬥觀夜間,也是香火鼎盛,悠悠鐘鳴,許多凡人,在夜間上山。
四處香火,此處極靜!
玉陽推開門,裡面四面高牆金頂,明光大亮,中間一根金柱支撐,君心和冰玉的畫像,在牆壁上活靈活現遊走,和當日玉陽所畫一般。
長盛一眼掃去,感受到二女畫像裡傳來的神性,她們各有姿態,影影綽綽,兩人構成一幅群仙圖,在無數的人影裡,長盛才看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自己就像一個路過的人一樣,在空地的一角張望。
“此為何意?”
已經回收起委屈,玉陽冷冷道:“橫鬥觀感念你們出資幫助,把你們供在此地日日享受香火,並無其他用意。”
是這樣嗎?
長盛伸手往那不起眼的角落一指!
“撲哧!”
玉陽居然笑了,長盛轉頭認真地看著她,她又繃住。
“連自己女人都要嫉妒,說好的慧行堅貞,心有眾生呢?”
她灼灼地看著他,他認真地看著她,眼裡幻化的劍意,終究漸漸平息。
他轉身往外走,等她從後面關了門,又提著她的衣領,把她送到了金頂的院子裡。
送來就走,他揹著她剛舉起手,又放下。
“抱歉,我不知你是女兒身!”
他說完就縱身離去,玉陽看著那一道長虹,捏著拳頭,深深呼吸了幾下,恢復神色,走到院門後,開了門。
赤陽靠著門檻睡著了,眼光灑在他臉上,安靜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