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冥府大殿內包羅永珍,囊括了整個幽冥界一半的修行者力量。廣闊幽冥界,坐落在各處的鬼王府,就是一個小型的閻王殿,也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冥府,它們對應著各個介面的往生生靈,對那些生靈來說,那些鬼王府就是他們以為的冥界,而冥界真正的核心,就是這冥府。
在冥界以內觀萬物,其實和仙界差不多,長盛看見本是實體的冥使,投身忘川之後,它體內的生靈就從忘川滾滾河水裡冒出來,看上去神魂清透了許多,靈光也有一種更清亮的意味,連冥使自身的身軀,都像是被洗去了一層塵垢,變得更「新」一些,有生平執念,而自己還懵懂無知的生靈,經歷了忘川洗禮之後,還會帶著前世的一些記憶,這時候,那忘川之上的長橋上,就會有孟婆出現,用一碗往生之水,讓他們抹去此時無知的記憶,安安心心去輪迴殿,投生各界各族。
而沉淪於忘川不得上浮者,都是罪惡極大的生靈,他們會被忘川暗流卷著走,去到地獄之中受苦。
一眼望去,長盛已經知道生靈的轉生大概是怎麼回事,浩浩蕩蕩的忘川和密密麻麻的生靈,都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
「夫君,上次異族入侵生靈神魂,被冥王及時阻止,但難保沒有下一次,黑羽飛鵬一族的前輩都能憑藉自己超強的修為感應,尋到初地的方向,我們有理由相信,異界異族,也能感應到仙界,事關重大,這件事,可以拋棄門戶之見,讓妖族和幾家聖地知曉。」.
想起冥王有些虛幻的巨大本體,長盛道:「冥王大人如此,不僅是在防備異族?」
「嗯,有人有辦法透過太陰星感應生靈轉生,從而滿足自己的私慾,冥王附身太陰星,其實也是在劍宗發現夫君跟腳異常之後,說起來,他這是變相保護夫君,若不然,司衍聖地大概會在很早的時候,就發現了夫君的存在,至於濁九空為何發現了,又不願意向外透露,可能是與夫君的妖魂本源十分的清正有關,能招來聖德之力,說是妖族的希望,也毫不為過。」
是這樣嗎?
也許有後輩可以藉著天道無常的契機,修為快速靠近這些老怪物,但他們活了無數萬年的長遠心思,卻是年輕人無法比肩的。他不知道濁九空這樣的人是打算著什麼,但很明顯,他和蠻青牛不一樣,蠻青牛都直接出手了,濁九空卻一直沒動手。
自己這個妖魂啊,連冥王都不知道具體成因。
長盛心裡對這個問題已經不報探明的希望,笑著道:「我自身無礙,對了,你可知萬絕窟在何處?」
知道長盛的打算,緋月回道:「離幽冥五煉之地不遠,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幽冥在冥界,反而不能像在仙界那樣自由行動,黑曜感應幽冥界,有著自身的先天優勢,幽冥還不能讓黑曜知道他的存在。」
知道幽冥可能是下一任的冥王,長盛十分理解玄蛇為何把幽冥掩藏得如此之好。這不僅關係著九幽冥龍一族的存續,關係著眾生的轉世輪迴,也關係著讓黑曜誤以為自己就是天地間的獨一份兒,讓他的謀劃出意外。
這些都在為妖族脫離仙界的事情做鋪墊,長盛明白,初次見面,冥王就能對他說出如此多絕密的事情,已經十分地給玄門面子,給劍宗面子。
而自己的修為,從任何角度看,都還不足以擔起玄門弟子的身份,更別說以這個身份在世間行走。
「其實,夫君到了冥界,月華所照之處,便在我眼裡,夫君想要去除神魂印記,如玄女所說,卻是不能讓幽冥出手,那樣一來,不排除蠻青牛告知黑曜此事。」
聽著緋月的補充,長盛假裝沒好氣道:「你早就知道了,還真像。」
「我對玄女沒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但我對玄奇意見很大,夫君要是覺得不可以,以後不來
冥界就是了。」
哎哎哎,這說得好好的,怎麼就拐彎到這裡來了?
「哼,還有,夫君若是以後帶著其他姐妹的心意,也不用來冥界尋我了。」
啊這?
實在很難明白緋月這樣的霸佔和自私,長盛有點感覺怪怪的。
「夫君可是不相信我的心意?」
都這樣來了,他還能怎麼樣?
「不是,好吧,我答應你!」
她知道緋月說的是什麼,把臨走時,白雪給他的方巾交了出來。
「哼,我可不敢拿它怎麼樣,只是暫為保管,不然我心裡不舒服!」
知道有些個人隱秘禁忌,與修為高地和神魂強度無關,長盛攤手裝得無奈,其實很樂意。
「好吧,都隨你,那這個,你可要收起來?」
不拿出這兩件披風,長盛還不感覺到冷意,拿出來,他還真覺得這冥府之內和仙界一樣,可莫名的,有些冷意。
「那是自然,妙音的心意也不行,在這裡,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搖頭而笑,長盛把披風遞給緋月,伸出一隻手給她。
緋月一手望著長盛,一手拿著妙音給的那件披風,正要把它收起來,忽然小小地驚叫一聲。
「啊?這是燕君長老凝練的道韻秘寶?夫君隨我來。」
把披風迎風一抖,緋月帶著長盛瞬間飛出冥府,來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