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盛百家,查補天缺?’
他在心裡默唸著木瞳最後留下的話,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木瞳明明就告訴自己該怎麼做了。
二人皆被他這舉動嚇一跳,這裡氣氛很沉重,他突然來這麼一下,倒是讓二人暫時停止思考。
“別看我別看我,你們想你們的,我想我的!”
長安白他一眼,有些沒興致。
如何成全師兄們的忠義愛國之心,又如何讓陛下心甘情願退讓呢?真是頭疼。
“殿下,府正大人派人傳話,想要邀韓公子到府上一敘!”
三人都吃驚了,黃裳這是要如何?
“帝師可言明所謂何事?”
“稟殿下,來人並未告知!”
兩兄妹都狐疑地看了一眼長盛,怎麼感覺他才是更重要的人呢?
“哎你們真別這樣看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黃大人找我何事。”
“哼,皇兄會不知道?”
長安鼓著嘴,李承澤只得陪笑,拱手對長盛道:“黃大人亦是我師,長盛此去,放心交談,他老人家大概不會偏幫父皇和我。”
“那我就再走一趟!公主明日記得去醫館!”
真是高來高去,還不待二人作答,他已經走了。
長安眼裡閃爍羨慕的神采。
“怎麼,想學啊?我教你啊!”
“皇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是如此?”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有向道之心,我可讓觀裡前輩教你。對了,你把這個,明早給韓長盛,這對他很重要。”
長安疑惑,這就是一塊玉佩,用龍紋黃布包裹,看得出來,這是父皇的東西。
“別疑惑了,這是我早前進宮,向父皇討要的賞賜,吳家已經歸隱,這魂玉的盒子,怕是再也找不回來,父皇擁有此物,也是無用。”
兄妹倆有許多事橫亙在心頭,話頭一畢,倒是有些沉默。
這邊,長盛並未等待信使,而是自己一人去帝師府邸,已經到了南城。
黃裳的府邸他知道,南城最大那家,好認得很。
“嗯,怎的此地也有義莊?”
若不是此間標物確實是南城,他都要無人為自己是在養蠱的義莊外了。
閉目感應,這裡的陰氣似乎不是很濃郁,有一種新生之感,莫非有人取用陰氣?搖搖頭,幾個縱躍,趕到黃裳的府邸。
下人早就候著,見他來了,一路引到書房。
任他在心裡想了無數遍黃裳是何等風姿,都沒想象到是眼前這副打扮。
眼前的黃裳,頭戴道家蓮花觀,青玉鹿角頭簪子束髮,一身道袍玄青,衣襟邊幅雲紋相襯,玄文符籙相連,滿頭白髮,肌面飽滿,一股玄而又玄的清氣環繞,大儒拜道,長盛心裡直呼開眼。
“小子韓長盛,拜見前輩!”
“嗯,不錯,沒說拜見大人,坐下說。”
待長盛坐定,黃裳才和藹到:“他們父子,都是我的門生,二人皆是天縱之資,我也不願意他們父子反目,可是陛下修道這些年,天武國運確實在下降,你看到的繁榮,那只是假象,如今沒了潛龍柱鎮壓,青龍江很快會氾濫,天風敢此時連下我數座邊城,也是有高人在背後謀算,巧合的是,白日裡太子與我說了你種種神奇,在你前腳,陛下也說你雖然還有些凡人孩童心性,可修為遠超同濟,老夫在皇宮呆了百來年,還從未聽聞陛下如此誇過一人,有些好奇,所以請你過來一見。”
黃裳雖老,可言語間有一種坦誠,讓聞著如沐春風。
“前輩,青龍江鎮水之物已經不在凡間,天武年年加固堤防,據說如今,從巴陵郡開始,江堤就已經高出豐水期水面三丈,這三丈高度,需要極多的水量方可填滿,若要再次氾濫,恐怕不易。”
“世間無定事,只怕有心人,再者,你所說的鎮水之物,此前的青龍江也有過,就是北城外潛龍柱,你那隨身丫頭吸收水運之時,連潛龍柱裡的龍氣也一併收走,橫鬥觀的人失算了,可又不好對你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