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原來是湯警官和廖警官啊,怎麼你們到這兒來幹嘛?”
她倆相互瞅了瞅後,廖大同面色不善的徑直走了過來,我一愣,都忘了自己這是屬於非法闖入封禁區......湯晴搖搖頭,眼看著廖大同扭著我出了圖書室後,似乎也有點對這佈滿詭異氣氛的五樓感到了恐懼,快步跟了上來。
“我說趙同學,你不知道這裡已經被我們警察局封鎖了嗎,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往裡闖?嗯,對了,這裡所有的門都被鎖死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湯晴並肩走在廖大同身邊,歪著腦袋疑惑地問我。估計是看我被扭得齜牙咧嘴的,於是示意暫時鬆開了我。
出了圖書樓,我心說飛進來的你信嗎?嘴裡卻反過來問她為什麼會到這來,總不可能是因為看到我進來了才跟過來的吧?
沒想到湯晴嘿嘿一笑,拍了拍廖大同的肩膀道:“你以為我們警方都是吃素的嗎?既然黃子昌的死有疑點,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人和地點的。大同和我輪流檢視著這附近的監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絕對逃不過我倆的法眼!可我想不通的是我們看到了你在一樓翻窗,卻並沒有看到你從哪兒進來到一樓外面的。”
廖大同壓了壓他的工作帽,附和道,“沒錯,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好好交代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我回頭看了眼聳立著的圖書樓,隱隱有種陰森恐怖的錯覺,才要跟他倆坦白從寬,驀地發現圖書樓頂樓那裡伸出了兩隻捧著一個小盆栽的手!我倒吸口涼氣,心中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雙手一鬆,盆栽便落了下來!看勢頭,肯定會落在湯晴身上。當下也顧不得喊她閃開,幾乎是在那雙手鬆開的瞬間,我飛快的撲過去,帶著猝不及防的湯晴一起滾向了一邊。
乓!
我倆剛剛滾到在地,那盆栽已經落在了湯晴剛才的位置上摔得粉碎!
“樓上有人!”
我迅速從她身上起身,看著已經反應過來並滿臉憤怒的狂奔向圖書樓樓頂而去的廖大同,反過頭來朝正在恢復冷靜的湯晴示意跟上,然後便追著廖大同的身影而去。
當時的我只想著大家一股腦兒的追上去,把那個企圖害人的傢伙抓住,卻壓根沒把樓頂那人和三炮醫生聯絡在一起。後來聽一直蹲守在原地的湯晴說,我和廖大同上去後不到一分鐘,有個人影便從圖書樓樓頂處沿著外牆“滑”了下來,聽她描述那人的背影和動作,確實跟付明奎相差無幾。那人下來後才注意到樓下還有個警察在,便卯足了勁兒的逃跑。
湯晴再怎麼說那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毫不誇張地說身體素質可能比泰青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看就要逮到那傢伙的時候,冷不防的被他撒出的一把石灰粉迷了眼睛,饒是她及時機警的閉上了眼,卻還是被那人衝進綠植牆裡溜了。
那孫子肯定是從綠植牆裡隱藏著的那道小鐵門逃走的!
廖大同率先到達樓頂後,沒看到任何人,我落後他十多秒上來時,已經看到他趴在女兒牆那裡焦急的往下看。
我探出頭去看時,卻只看到了蹲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湯晴......
由於湯晴眼睛的緣故,廖大同簡單地用隨身帶著的紙巾小心的取出她眼中的石灰粉後,背上她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校醫院,當然我也自覺地跟著去了,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傷得重不重,另一方面則是想去打聽一下三炮醫生的訊息。
到校醫院之後,廖大同帶著湯晴去做緊急處理,而我則私下裡觀察和打探起三炮醫生的動靜。可直到把整個校醫院的角角落落都逛了個遍,果然也都不見三炮醫生的蹤影,跟其他幾個醫生和護士詢問也都說付醫生幾天前就忽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再說得嚴重點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略受打擊的呆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回想起在大學的這三年生活,最開心的莫過於有著一群一起逃課一起掛科的好兄弟,以及那段和心心念唸的許靈玉一起出入圖書館的日子......
想到許靈玉,也不知道圖書館被封鎖的這段日子,她又在幹些什麼,會不會像我想她一樣想到我?晃晃腦袋,我嘆了口氣,眼下不解決躲在暗處的付明奎,不只是許靈玉,我怕整個學校的師生都會陷入危險中,從那傢伙先後兩次不擇手段、不看物件的殺人手法上看,我已經不打算把他當人看了,他姥爺的簡直就是個畜生!
等湯晴敷著紗布被廖大同扶出來時,她倆坐在我對面的長椅上,三個人就這麼無聲的坐著。
“謝謝,之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砸死了。”,湯晴就是個藏不住話的直性子,說起剛才的事時,對我十分感激。
我嘆口氣,跟她說她會遇到這種事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誰知她一聽撇撇嘴,跟我說我救了她這是事實,無關其他。反而是廖大同皺皺眉頭,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有勢力的人,才會讓人家派殺手來殺我。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沒必要瞞著他們,於是把那人可能是失蹤的付明奎這個想法告訴了他們。廖大同估計是不相信我的話,說他見過付明奎,那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按說從剛才那個逃跑的人身手來看,能輕易的從七層高的建築物樓頂平穩落地後,還能從湯晴手中逃走,那人指不定是有點什麼本事的。
付明奎能在老黃眼皮子底下隱藏將近二十年不暴露,這人就算是身懷絕世武功我都信了。
我一聽怎麼著,能從這丫頭手中逃走的都是有幾把刷子的唄。他大概是從表情裡讀懂了我的想法,頗有點驕傲的跟我說別看湯晴這樣,她可是刑警大隊中排在前三的神槍手和格鬥能手,以往好幾起重大的刑事案件都是她控制了惡徒才能得以迅速解決。
他正說著,湯晴忽然插了一嘴,“怎麼,什麼叫‘別看她這樣’?廖大同,你是覺得我現在眼睛瞎了好欺負是嗎?”,聽她這語氣不是很和善。
我一驚,忙問她:“你眼睛......瞎了?”
那知我這話一說出來,她倆都不作聲了。
“嗯,是啊,醫生說我眼球被太多石灰粉大面積灼傷,以後就是個瞎子了。你別看我現在還跟你們嘻嘻哈哈的,其實我心裡老難受了,想到後半生會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我覺得我這一生已經完了......”
看她煞有介事的低頭嘆氣,我心裡一陣陣自責湧起,“對不起......都是因為...”
“哈,你幹什麼?騙你的啦!當真了?我要真瞎了還會和你在這兒聊天?再說了,就算是瞎了,這傢伙也會照顧我下半輩子的。”,她摸了摸旁邊廖大同的腦袋,後者微微一笑,撩起她額前的劉海吻了一下。
湯晴估計是被廖大同這一手嚇到了,紅著臉斥責道:“幹什麼?沒想到你廖大同也是個趁人之危的傢伙,切!”
我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