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立字據,只要胡瑜說一句棠丫頭地不是,我就休了她。”
沈小棠右眼皮跳個不停,她公爹對婆婆的態度,那可是捧在手心都怕摔了,怎會提及休妻這種大事,難道?
“韓宗澤他現在怎麼樣了?”
韓識文將昨夜的情形交代了一番,高燒不退意識不清,請了好幾個城裡的大夫也沒法子,如今是有出氣沒進氣了,至於婚契是他們心中最後的一線希望。
“妹子,算哥求你了。就算這婚契定了,該有的三媒六聘也不會少,從今往後你家中田稅都不用交。”
他將自家能帶來的好處都說了,可落在晴娘耳朵裡分外難聽。
“難道我要為了幾石稅糧將女兒嫁出去?”
“叔,我答應你。”
不管前世的結果如何,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天天來給自己幹活的小朋友的,她不能見死不救。
“不過,我有個條件,七年後我要解除這張婚姻,並且要言明,此婚約為無奈之舉,期滿自動解除,只是為了救他,並無旁的情義。”
韓識文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很想問問自家兒子到底哪裡不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點頭應下。
“成,叔都答應你。”
……
一張由官府蓋了印戳的婚契交到韓宗澤手裡,儘管他病得迷迷糊糊的,還是強撐著舉著契書分辨上面的官印是真是假,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自己餓了。
胡瑜擦著眼淚趕緊去廚房端給他準備的食物。
這場戰爭他大獲全勝,看他腫得像桃子的眼睛,只有一條小縫,又哭又笑的鼻涕還吹了個泡泡,捧著婚契笑得像個二傻子一樣的看她。
不知怎麼,她心裡突然間很難過。
他一直都有很努力地保護她,他會早起幫她挑水掃院減輕她的家務,他會替她捱打,就連考狀元也是為了讓婆婆能待她好點。
他一個人跑到涼州白天干活晚上讀書,半個月總要偷跑回家看她,明明待她那般好。
為何高中後便拋妻棄子另娶嬌娘了?她想不通。
為何她千里尋夫,吃了那麼多苦頭,他卻說不認識她,她想不通。
他應該是愛她的,為什麼後來就不要她了。
“媳婦兒你別哭,我這就乖乖吃飯,我不會死的,我以後還要養你呢,還要讓你當狀元娘子。”
他發燙的手撫過她臉頰,那異常的溫度讓她意識到他還病著,她忙擦了把眼淚,收回飛遠的思緒。
“你可要嚇死我,下次你再敢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他得意地將婚契拿給她看:“你不能不理我,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了,這裡寫著你和我的名字,我們已經結為夫妻了。”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指著讀給她聽:“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妹妹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
他狡黠一笑:“你是我媳婦兒。”
說來奇怪,連下好幾日暴雨的空間,那一天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