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晚餐餐桌上，張放的狼吞虎嚥又礙了張爸爸的眼。

“好好吃飯，餓死鬼投胎啊！”

“老爸我餓！”

“誰讓你不好好吃飯，活該！”

“食堂的飯一點都不好吃！土豆絲不是沒熟就是煮爛了，豬頭肉連毛都沒刮乾淨，我哪敢吃啊！”

“就你嘴挑，也沒見別人吃不下？”

“我們班班長也不去食堂吃呢，您前幾天還誇他來著！”

“呵呵，老張，食堂的伙食你又不是沒吃過，圓圓脾胃弱，那種糙食吃不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圓圓啊，學校門口有個飯店還不錯，媽媽幫你去訂營養餐好不好？”張媽媽見老公眉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接過話茬。

“好呀，那我想吃紅燒獅子頭、幹撈餃子……”

“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想挑食？想當年大災害的時候……”

“一窯土豆吃了一個月……”張放吐吐舌頭，每次他碰到不喜歡吃的東西老爸就這樣教育他，張放都能背出來了。

“你!”張爸心火燃起，調轉筷子就想給張放來一下子。

“好了，好啦！吃飯！”張媽媽無可奈何地攔住張爸，又夾了一筷子張放不喜歡吃的胡蘿蔔放在兒子碗裡，飯桌上才算是安靜下來。

張放成功要到了以後的午餐，文熙卻沒那麼順利——符媽媽今天早上買的菜不夠，文熙沒有多餘的食材來做便當了。

“米飯也有點少，剩下的東西怎麼弄也湊不夠一個菜，難道我要吃蛋炒飯？明天能吃到蛋炒飯，那後天呢，大後天呢？”文熙開啟冰箱站在那兒發呆，符媽媽買菜都是估摸著他的飯量買的，每天的菜品都很新鮮，但是數量不多。文熙以前還能從冷凍層裡解凍些肉食來做盒飯，如今那些菜吃得也差不多了，難道他放學以後還要繞道去菜市場？這樣符媽媽會發現的吧！

文熙思量著，要麼坦誠地告訴符媽媽得了，就說食堂的飯菜他吃不慣，要麻煩符媽媽早上多買些菜什麼的。

符琴六點半到家的時候，見小兒子把練毛筆字的東西都搬到客廳的茶几上來了，明明前幾天還嫌茶几太矮來著。

“熙熙？”

“媽媽您回來了，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好，媽媽去換身衣服就來。”兒子的表情如此嚴肅，符琴自然也要慎重對待。文熙從她離婚之後就彷彿一夜長大，行事說話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符媽媽也就不把兒子當成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看了。

“嗯，那我把這張大字寫完。”文熙點點頭，提筆在硯池裡吸飽墨汁，吸氣抬腕，仔細打量字帖上的走筆順序，才穩穩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