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鬱絳，顧老夫人雖然很開心，但終究是生了重病的，精神不濟。

她睡著後，鬱絳跟著顧沉往外走。

“你現在住哪兒，要我送你回去嗎？”顧沉不動聲色地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鬱絳拒絕了他的“好意”，頓了頓，沒忍住問道“你奶奶的身體，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顧沉怔了怔。

自從認識以來，她的態度看著雖然不是很堅決，但對他總是淡淡的，顯得很是冷漠。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事產生興趣，哪怕她關心的是奶奶。

他垂了垂眸，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嗯”字，“如果奶奶年輕一些還好，但是年紀太大了，加上爺爺前兩年爺爺去世，奶奶鬱鬱寡歡了好長一段日子，將身體拖垮了，能不能撐過一臺手術，我都沒有把握。而且她自己也不願意做手術，說不想這把年紀了還遭這個罪。”

聞言，鬱絳感覺心裡沉甸甸的。

“你奶奶和爺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據說兩個人是家族聯姻，一開始感情還沒那麼好，後來隨著相處的時間長了，兩人感情也就漸漸變深了，再也離不開彼此。”

提起往事，顧沉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爺爺那個人有時候還挺幼稚的，因為奶奶最疼我，很多時候還看我不順眼，當初我能把初心醫院開起來，除了是我爸爸後來改變主意，爺爺也功不可沒。他一個勁慫恿我爸爸同意，因為這樣我就可以獨立出去了，不用老是在家裡搶走奶奶的注意力。”

鬱絳也無意識地勾了勾唇。

“其實爺爺不知道的是，奶奶雖然最疼我，但心裡一直最在意的還是他。前兩年他病倒後，奶奶寸步不離守在他跟前，還偷偷哭了好幾場。爺爺走後，她更是了無生趣，就連我這個平日最疼的孫子怎麼勸都沒用。”

想到奶奶現在的身體情況，顧沉眼眶微熱。

隨著年齡的漸長，他也逐漸意識到，這世上沒有人是可以永遠陪著你的，哪怕是你心中的摯愛。

見到他眼中的黯然，鬱絳輕輕抿了抿唇。

她的親情緣分太薄了，不是很能體會他的心情，但如果說有一天小愛愛離開了自己，那她肯定是要瘋的。

“以後奶奶想要見我的話，記得跟我說，我隨時都可以過來。”

她還是很喜歡顧老夫人的。

顧沉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謝謝你，包括今天……”

正說話間，前面的拐角突然出現了幾名醫生護士，推著病人匆匆往這邊而來。

眼看就要撞上她。

“小心！”顧沉摟著她的腰身，往旁邊避開推車。

等人走後，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