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一聽這個話就叫囂起來:“快把我放了,女人就是無情無義!當了老闆就不認窮親戚了!王丹丹你個賤人還不把你那些錢拿出來,你現在是廠裡工人怎麼可能身上沒錢?!”
陸清和深吸一口氣,笑著看向王丹丹。
熟悉陸清和的人都知道,每次她越是憤怒,反而會笑得越溫和。
王丹丹顯然沒看出來,還以為沒事了,蹲下來開始給地上的男人解繩子。
“明天你不用來了,對了,把我房間收拾了。”
王丹丹顯然還想爭辯,被陸清和一個眼神嚇得把剩下的話卡在嗓子裡不敢往下說。
陸清和之前一直住在學校宿舍,王丹丹來借住的時候就住在她的房間。
房間的門一開啟,裡面亂成一團,今天男人過來找事的時候就是把王丹丹從臥室裡一路拖到客廳。
“還有你,”陸清和站起來踹了一腳地上的男人,“今天你在我家裡打砸的這些東西都必須原價賠償,要不然後果自負!當我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都是靠菩薩心腸對付流氓的嗎?!”
她一個年輕女孩,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手裡有錢做生意,一開始靠父母都是大學老師的名聲護著,慢慢的生意規模大了,全靠人脈打點才有現在生意的順暢。
要收拾這麼個爛人,她甚至都不用多說一句話,底下自然有人幫忙料理。
男人還想反駁,仰著頭就想罵,結果一抬頭看見陸清和冰冷的目光嚇了一哆嗦,算了,不敢說話,縮在地面上轉過頭繼續對旁邊的王丹丹罵罵咧咧:“還不趕緊給老子解開,一天天的!要你有什麼用!”
吃軟飯的男人,因為女方的軟弱妥協就可以軟飯硬吃。
陳紅霞聽到動靜從臥室裡出來,原本還想給王丹丹說幾句好話,看到陸清和房間的亂象之後,那些好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給還蹲在地上的王丹丹遞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在陸清和開口之前,把臥室裡收拾乾淨。
半個小時不到,床單被罩全換了新的,地面書桌也都變得乾乾淨淨。
期末周的連番考試,加上臨近年底,廠裡店裡開始盤賬,陸清和現在疲倦的完全不想說話。
年底的陸清和陷入了無邊的忙碌中。
時光飛逝,81年到來。
這一年,陸清和大學畢業。
學校寢室裡。
幾個女孩正在收拾東西,還有幾天就要搬走,大家陸陸續續的收拾這四年留下的痕跡。
陸清和拍拍手:“好啦,以後交通會越來越方便的,我們幾個只是畢業又不是生死離別,就不要傷心啦,晚上一塊去豔紅家的小飯館搓一頓吧!”
“我請客,吃完大家再一塊去我店裡,一人挑一件禮服走,不滿意不許離開我的店。”
陸清和其實心裡也因為這場離別有些酸脹。
已經三十歲的王豔紅到底穩重一些,拍拍幾個年輕的女孩:“清和說得對,咱們以後常寫信,常聯絡,有空了咱們就多回來看看,看看老師也看看咱們這一幫姐妹。”
方才寢室裡沉悶的情緒散開,幾個人簡單收拾一下往外走。
有放假早的系一早拍完畢業照,學校裡來來回回都是扛著或拉著行李往外走的人。
學校的梧桐大道上,濃蔭匝地,濃稠的綠色帶著陽光金色的反光,透出一股濃濃的生機。
趙硯:“待會咱們就吃火鍋吧,我爸上次去首都出差帶回來一個銅爐火鍋,待會我從家拿去豔紅姐的店裡,這樣熱熱鬧鬧的。”
杜凌瀾笑她:“大夏天的吃火鍋,可真有你的!”
趙硯:“就說你們吃不吃?”
“吃!”旁邊是五道其他聲音的應和。
回首的時候,陸清和在這條梧桐大道的另一端看到了季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