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葉山。
自從與怪人‘不通’在醉夢樓分別四個月後,嵐風一直在苦思冥想如何顛覆朱元璋的王朝,卻一直找不到一個有力的突破口,畢竟大明王朝開國也有二十多年了,雖然有很多缺陷,但江山已經穩固,一般的陰謀手段不足以顛覆整個王朝。
嵐風也不想去刺殺朱元璋,因為刺殺朱元璋是最容易,也是最便宜朱元璋的方法,所以嵐風絕不會讓朱元璋死得這麼輕鬆,因為那樣不能讓他體會到帝國破滅,眾叛親離,哀莫大於心死、徹底絕望的感覺。
翌日。
在伐天的書房裡,嵐風在與伐天對弈中,縱橫交錯的棋盤上,佈滿了黑白分明的棋子,針鋒相對的棋局中,勝負不明,且暗藏殺機。
以前嵐風有不解之惑時,就會來與伐天對弈,在棋局中詢問自己疑惑的答案,這次嵐風也不另外。
伐天見嵐風今日下棋時常心不在焉,昏招頻頻,嵐風手執的黑子也正處於下風,若再不全力以赴來應對,用不了多久就會兵敗如山倒了。
“風兒。”伐天看了看嵐風,問道:“今日你心神不寧,對弈中昏招頻頻,是有何不解之惑縈繞心頭呢?”
嵐風起身作揖道:“弟子的困惑,先生恐無法解答。”
伐天並不在意嵐風的衝撞,輕描淡寫道:“不妨說說看,我能否解答又是另一回事。”
“是,先生。”嵐風在伐天面前毫無顧忌,大膽的說道:“假如我要顛覆朱元璋的王朝,我該如何做呢?”
“顛覆朝廷。”伐天微微一驚,問道:“為何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古往今來。”嵐風隱藏自己的本意道:“世間的謀士,常有以一人之力救國之說,卻無以一人之力覆國之談,故惑而不解。”
“原來如此!”伐天捋了捋鬍鬚,緩緩道:“城強攻其弱,器堅攻其薄,你說說看當今的朝廷,應該攻其何處?”
朱元璋的朝廷隱患,嵐風早已鑽研多時,張口答道:“朱元璋的暴政橫行二十餘載,屠戮朝中官吏十來萬,如今人人自危,此罪首當其衝。”
“此乃當朝的隱患。”伐天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朱元璋的死穴,不能一擊斃命。”
“死穴,死穴。”嵐風重複的念著伐天的話,說道:“朱元璋分封九大藩王領兵自治,必將釀成如西晉亡國般的導火索,‘八王之亂’。”
“藩王領兵自治,有利有弊。”伐天分析道:“時機未到,暫且還成不了朱元璋的死穴。”
嵐風又苦思了一陣,始終想不出是什麼來,於是問道:“不知先生以為是何物?”
伐天干脆俐落的回答道:“皇長孫。”
“朱允炆。”嵐風把皇長孫的名字說了出來,並反覆思索著其中的深意。
“嗯。”伐天微微頷首道:“朱元璋曾對太子朱標寄予厚望,無奈他英年早逝,所以朱元璋把對朱標的厚愛,轉嫁給了其長子朱允炆,但朱允炆是個無能之輩,不是坐鎮江山之人,所以這就是朱元璋的死穴。”
“先生。”嵐風立即謀劃起顛覆之策,卻始終找不到著力點,於是問道:“話雖如此!但這個死穴太高,常人觸之不及,如何才能一擊斃命?”
伐天指著眼前的棋局:“就如同眼前的棋局,朝廷的什麼位置,上可守天元,下可攻星位。”
嵐風思索片刻,回答道:“錦衣衛。”
“對,就是錦衣衛。”伐天的眼神中,微微流露出讚賞嵐風才思敏捷的目光:“既然有了攪弄風雲的手,又該從哪裡下手為上呢?”
“藩王強而君主弱。”嵐風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要害,快速道:“挑撥他們爭奪那把至尊無上的龍椅,方為上策。”
“不錯。”伐天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當年‘燕王’朱棣北伐攻下北元,活捉了成千上萬的戰俘,卻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和談盟約,暗中給朝廷留了一個隱患,不至於讓自己鳥盡弓藏,想來他是為了給自己埋下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其膽識、謀略、城府之深遠,朱氏後人無人可及,他日朱棣與朱允炆為爭奪天下之主,必有一戰。”
嵐風得伐天提醒,想到朱棣這樣的將領無敵軍可殺,必然會被鳥盡弓藏,而他卻暗中給朝廷留一個隱患,確實是深謀遠慮,膽識過人,城府之深讓嵐風也感覺到了朱棣的可怕之處。
“朱棣的確是個可怕的人物。”嵐風向伐天一拜:“多謝先生,弟子的困惑已解。”
伐天拿起一顆白子落下,道:“那就好。”
“先生。”嵐風也落下一子在棋盤上,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弟子還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問。”
伐天眼皮微微一抬,目光如炬,料事如神的推測道:“你是想問我為何會解答你,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吧!”
“是。”嵐風承認了自己心中所想:“莫非先生對當今的朝廷也有所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