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過譽了。”嵐風再次推辭道:“下官那些雕蟲小技,在大人面前如同兒戲,實在不敢當。”
“過於謙虛就是孤傲了,你不至於跟老夫如此生分吧!”開濟繼續步步緊逼:“只是幾包茶葉而已,就當調劑調劑口味!”
“嵐風從小跟師尊在山上習慣了粗茶淡飯,對吃穿用度沒有過奢的要求。”嵐風緩緩道來:“此茶珍貴,淺嘗即可,倒不是刻意跟大人生分客氣,還望海涵!”
“哼!老夫好意你一再推託。”開濟佯裝嗔怒,盛氣凌人道:“這一點薄面都不給,你是不是沒將老夫放在眼裡啊!”
“大人多慮了,嵐風只是不想違背師尊的教誨而已。”嵐風起身作揖賠罪:“大人盛情難卻,我倒真有一事相求,不如大人准予此事,好讓嵐風如意而歸。”
“哦!說說看是什麼事?”開濟放下架子,不緊不慢的拂了拂衣袖,道:“若是老伕力所能及的,自當鼎力相助。”
“如此,嵐風先行謝過大人了。”嵐風拜謝道:“前天,我與秦克秦仵作、、、、、、。”
開濟打斷嵐風的話,問道:“你說的是京城第一仵作秦克嗎?”
嵐風點點頭道:“是的。”
“此人古怪至極,連老夫都請不動他,你能請得動他。”開濟有些驚詫的問道。
“機緣巧合而已,之前因為潭王奇案勾起了他的興趣,所以才結識了他。”嵐風簡短的介紹了一下他與秦克結識的過程。
“原來如此!”開濟好奇的問道:“難道此次你又遇到什麼驚天大案了?”
“那倒沒有,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案子,只是遇到了幾個疑惑,耿耿於懷。”嵐風淡淡回答道:“所以前天,我請秦仵作幫我去查驗了刑部獄官匡輝的屍首,果然從匡輝的屍首上查到了線索,在他的腹中取出了一張紙條,想必是匡輝在臨死前吞下的,此物可證明獄官匡輝不是畏罪自殺,而是被人謀殺。”
“竟有此事。”開濟吃驚道:“紙條上寫了什麼?”
“大人請看。”嵐風從懷裡拿出那張紙條來遞給開濟:“上面的內容直指令郎中仇衍貪贓枉法,殺人滅口之罪。”
開濟接過那張帶血的紙條一看,嵐風在旁一直盯著他的神情,看他有什麼變化。開濟一邊閱讀一邊表示憤怒的神色,有那麼一霎那閃過一絲擔憂和驚恐。
紙條上了了數十字,而開濟卻看了很長的時間,神情由憤怒變成了低頭思索,這都讓嵐風看在眼裡了,正等待著他會做出怎樣的回應。
若開濟回絕嵐風的請求,就表明他害怕調查仇衍,怕順藤摸瓜,查出自己也不乾淨,很有可能他就是這群貪官汙吏的幕後主謀;但開濟不可能如此愚蠢的表明自己的立場。若是當下應許調查仇衍,就表明開濟就如傳聞中的那樣公正無私,嫉惡如仇,那個少年的話也有可能是汙衊,那就是嵐風錯怪了開濟,但真的會這樣嗎?是黑是白,嵐風很期待開濟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
開濟沉思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在沉思下去就會變得反常,那就是不打自招了;而且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理由推託,只能情急之下馬上做出回應。
“此、、、、、、。”開濟又頓了頓道:“此字條來源可信嗎?”
嵐風義正言辭道:“這張字條是我與秦克師徒、匡夫人、還有我的幾個部下一起看著它從匡輝的腹中取出來的,信而有徵。”
“哦!”開濟依依不捨的把字條還給嵐風:“此物會不會是匡輝為了攀咬他人,而故意吞下的吧!”
“匡輝不可能用自己的死來攀咬仇衍,更何況他死後,不可能知道我們會去驗屍。”嵐風有理有據的反駁著,而開濟表面上是質疑證據的可信度,實則是步步推託,一直逃避回答是答應,還是拒絕,果然老奸巨猾;嵐風直截了當的反問道:“大人是有什麼顧慮嗎?”
“哦!”開濟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老夫只是擔心證據是捕風捉影,既然鐵證如山,那就按你們錦衣衛的規矩行事,應該不用過問老夫吧!”
開濟一語就道出了嵐風的用意不善,看來他已經猜出了嵐風目的,就不在躲躲藏藏的了。
嵐風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此案干係重大,絕筆書描述的恐怕還是冰山一腳,所以來知會大人一聲,以大人嫉惡如仇的性格,肯定會助下官一臂之力,如此一來,我調查此案也就容易多了。”
“你太看得起老夫了。”開濟看著嵐風,笑道:“老夫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也是整日如履薄冰,不過能幫得到你的老夫義不容辭。”
“如此就先多謝大人了。”嵐風見開濟一直打官腔,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於是放下茶杯向開濟告別道:“下官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
“這麼著急,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我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開濟出言挽留。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大人不必記在心上。”嵐風輕輕帶過開濟的挽留,感激道:“而我如今的地位,都是大人的薦舉之恩,嵐風也還未報答,好在我們同在京城為官,報恩之事來日方長。”
“哈哈哈!”開濟捋了捋長鬚,放聲一笑:“說的是,你我機緣匪淺,往後互相倚仗日子山長水遠,那老夫就不久留你了。”
“下官告辭。”嵐風行禮告別道:“大人留步。”
“何管家,送貴客!”開濟高聲喊何管家過來送客,又向嵐風道:“你們慢走,有空常來!”
“是,大人!”嵐風點頭應道,然後帶上單青他們跟隨何管家走出了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