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嵐風平和的語氣,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找到兇手是如何下毒的了。”
“找到了!”管長繼一顆忐忑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他看了看嵐風,又看了看雪非音她們一臉從容的樣子,好奇的問道:“是怎麼找到的啊?”
“你還記得之前單青在街上被一個小孩撞倒,臉上蓋了一個小手印的事嗎?”
“記得,當然記得,當時我們還一起笑話他。”管長繼想到單青命懸一線,不禁又黯然起來:“但跟此事有關係嗎?”
“那個小孩也毒發了,而且他手上的東西不是什麼胭脂,而是紅印泥。”
“真的。”管長繼有些吃驚,但仔細想來卻又順理成章:“那就是這盒紅印泥有問題?”
“沒錯。”
“但剛才我們用銀針驗過了,也沒有驗出其中有毒啊!”
這時,周恆也過來了,嵐風向雪非音看了一眼,平靜的說道:“那我們就再去賬房走一趟,待會立見分曉,周大人也一起來吧!”
“那是自然。”周恆淡淡一笑。
一眾人又一起來到了賬房內,嵐風來到案臺前拿起那盒紅印泥交給雪非音:“雪姑娘請為大家解開迷局吧!”
雪非音點了點頭,接過紅印泥來隔著薄薄的輕紗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抽出一根銀針插入紅印泥裡,銀針上沾滿印泥後拔出來,用手絹把銀針擦乾淨後,雪非音手上的銀針跟嵐風他們檢驗的結果一樣,都沒有變化。
“這就是一盒普通的紅色印泥。”雪非音淡淡的說道。
“怎麼可能?”嵐風大驚失色,這是他根據此案的所有線索,推斷出的唯一合理答案!卻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嗎?
雪非音擺了擺手,示意安撫嵐風不要激動:“但這個盒子裡還透著一股奇特的味道,而且這個印泥盒比硯臺都還要高,似乎其中有些蹊蹺。”
嵐風平復了一下心緒,接過印泥盒仔細看了看,上面環繞一圈圈的花紋,雕刻得十分精緻;嵐風在寒門伐天那裡學過一些機關設計之術,他仔細的尋找著盒子上可能的機關,他按著兩個凸起的花紋,上下扭了扭,印泥盒果然從中間開了一道裂縫,然後用力扭開盒子一看,這個印泥盒果然是有暗格的,底下還有一層,裡面裝著的東西也紅色印泥,不過只剩一半了。
嵐風把底下那層印泥遞給雪非音,雪非音接過來又聞了聞,又用銀針去驗了驗,結果還是沒有驗出來有毒。
管長繼心有不甘,嗔怒道:“藏得那麼隱秘,不可能還是一盒普通的紅印泥吧!”
“當然不是普通的紅印泥,這些紅印泥散發著一股奇特的味道。”雪非音平淡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拿著這盒印泥。
嵐風看著雪非音成竹在胸的神態,說道:“莫非雪姑娘已經猜出其中的玄機了。”
“是的。”雪非音轉向周恆說道:“這位是戶部的官員吧!勞煩大人命人去廚房拿些白醋來。”
“好!”周恆看了看嵐風,嵐風點了點頭,周恆轉向身邊的一個護衛,指著他說道:“你去廚房拿些白醋來,快去快回!”
“是。”那護衛飛快的往廚房跑去。
“不知姑娘用白醋來做什麼?”周恆好奇的問道。
“小女子自有妙用,待會立見分曉。”雪非音淺淺一笑,柔聲說道。
周恆見雪非音是嵐風請來的人,不敢過分得罪,只好隨她故弄玄虛,冷冷的回了一句:“好吧!”
不過一會兒,那個護衛就拿著一瓶白醋回來了,他交給周恆,周恆又轉交給雪非音。
雪非音倒了幾滴白醋在紅印泥裡,然後又用銀針攪拌了一下,拿起銀針來一看,結果雪非音手上的銀針變成黑色的了。
管長繼驚詫道:“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們怎麼試都試不出有毒的跡象來,滴一點白醋就變成有毒的了。”
林翎在旁嘲笑道:“這就是你們的無知了,有些毒是兩種無毒的東西混合之後,才變化成劇毒的,這就是其中一種唄!”
“難道人的身上也有醋嗎?”管長繼質疑道。
“與這種毒混合的不一定是醋,應該是酸的東西,人手上的汗就是酸的。”嵐風聽過林翎的解釋後,立馬想到了這種毒的原理。
人出了一身大汗之後,身上就有一股的酸臭味。所以手上沾了這種紅印泥後,與手指上流出的汗液混合,瞬間就成了一種劇毒,慢慢滲入人的體內,然後潛伏在五臟六腑裡。
林翎搭著嵐風肩膀說道:“你這人還挺聰明的嘛!一點就通,我看你資質不錯,不如你求我姐姐收你為徒吧!”
“林翎不得無禮。”雪非音把林翎拉到一旁,向嵐風微微屈膝賠禮道:“小妹失禮了,還請嵐公子見諒!”
“沒事!”嵐風對林翎不分場合動不動就開玩笑的性格,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再說她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小小的玩笑當然不以為意。然後鄭重的問道:“不知雪姑娘是否已經查出這是什麼毒了嗎?”
雪非音頓了頓,看著那盒紅印泥,慢慢道:“這種毒應該叫紅霜血羅剎,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它長在北方的雪山裡,一般人絕不會知道此毒,更不會知曉如何來使用它。正如嵐公子你剛才猜測的一樣,這種毒需要與酸的東西混合之後才是一種劇毒,毒性的快慢與混合的東西有多酸決定,它與人的汗液混合則是一種慢性劇毒,因為人手上平時出的汗較少;但倘若是直接吞服,那三日之內必死無疑。”
管長繼聽後連忙問道:“那這些中毒的百姓他們還有多少天的時間呢?”
“潛伏七日,毒發七日,十四天後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