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風微微一笑翻過剛才的恭維,又問道:“昨日長孫殿下在書房做了什麼?吃過什麼?喝過什麼?用過什麼?都一一講述一下吧!”
“昨日,我與長孫殿下探討了‘大明寶鈔’近來推行的進展,還有舉國上下全民拓荒的成果。”黃子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用力握了握椅子的扶手:“但殿下最擔憂的還是塞北移民的情況。”
“嗯,塞北移民事關殿下重振威望,確實是讓人憂心忡忡啊!”齊泰感慨的嘆了口氣。
來到書房裡,還剩三個伺候朱允炆的太監,其他的人都已經排除了嫌疑;那三人中的一個是之前的小石子,另一個是在書房伺候的小竹子,最後一個就是身兼護衛和侍奉的小木子。
嵐風向小石子問道:“昨日,你在書房做了什麼?”
“回大人。”小石子躬身答道:“奴才為殿下試吃了從御膳房端上來的糕點和瓜果。”
“哦!”嵐風又轉向小竹子問道:“小竹子,你是專門在書房伺候的,你又做了什麼?”
“回大人。”小竹子上前躬身答道:“奴才平時在書房為殿下整理書稿,殿下要看什麼書時,我就以最快的速度為殿下找來;再則就是殿下寫好什麼東西時,我就按殿下的吩咐,要派送出去的就立即讓人派送出去,要歸檔的就按內容分別歸檔,全部都一一處理好。”
小竹子身旁的小木子補充道:“你平時還要為殿下磨墨啊!”
嵐風聽到磨墨,目光就轉向書桌上的硯臺看了看,硯臺裡還剩下一點墨汁;順著視線看了看那盒硃砂紅印泥,跟戶部毒害移民差不多的紅印泥;又看了看筆筒裡的毛筆,還有筆架上掛著的那幾支毛筆,筆頭都有些咬過的牙印,嵐風心中的謎團有了一些眉目了。
“對,對,對。”小竹子用手撓了撓腦袋,微笑著向小木子點頭道:“平時我還要為殿下磨墨,我就像個小書童一般,所有跟文房四寶有關的東西大多都是我在旁伺候。”
管長繼也注意到了書桌上的那盒硃砂紅印泥,然後死死地盯著最大的嫌疑人小竹子,但沒見嵐風有任何指示,所以也就沒有輕舉妄動了,只是緊握著佩刀,暗暗的加強警惕。
“哦,看來你也有幾分學識,長孫殿下才會讓你來當書童吧!”嵐風淡淡的點評幾句。
小竹子有些小小的得意,正色道:“那是承蒙殿下器重,不計較奴才才疏學淺,身份卑賤。”
“嗯。”嵐風轉向最後一個太監問道:“小木子,昨日你在書房做了什麼?”
“回大人。”小木子躬身答道:“奴才平時都是在門口守著,等待殿下的吩咐,昨日殿下讓奴才去傳喚了黃大人,還有去御膳房傳話讓他們送些糕點上來,再後來就是吩咐宮女們去為殿下整理床榻。”
“哦!”嵐風聽過所有人的講述之後,閉著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聽你們的講述,好像每個人都沒有嫌疑,但你們又是長孫殿下身邊最親近的太監,是最有可能下毒的疑犯;所以我要對你們動用錦衣衛的一套刑罰,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三個太監聽到嵐風說要動刑,都嚇了跳,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恐懼,戰戰兢兢的站著。
齊泰好奇的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嵐大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錦衣衛有這樣一套刑罰呢?”
“錦衣衛兩百多套刑具,上千種刑罰,錦衣衛本部的人都不一定全都知曉。”嵐風看著齊泰淡淡道:“更何況是齊大人您呢?”
“哈哈哈!”齊泰意味深長的笑了三聲:“也是,錦衣衛臥虎藏龍,名不見經傳卻又厲害無比的手段,應有盡有。”
“齊大人過獎了。”嵐風看著那三個正在發抖的太監,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黃子澄和齊泰都用詫異的眼光看著嵐風,似乎是說你竟敢坐長孫殿下的位置,如此膽大妄為,事後一定向皇上參你一本。
嵐風直接忽視了他們的眼光,把書桌上的硯臺,擺到書桌對面的邊緣,冷冷的說道:“你們三個上前兩步,等一下我叫到你們那一個人的名字,就上前來摸著硯臺的墨汁,然後快速回答我的問題,倘若是稍有遲疑,或者避而不答,後果很嚴重,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他們三個太監上前兩步,都與書桌相差一步左右的距離,戰戰兢兢的應道:“回大人,奴才聽明白了。”
嵐風看了一眼他們三人:“先做個示範,小石子你上前來摸著硯臺。”
“是。”小石子上前一步摸著硯臺的墨汁,手指立即被墨汁染成了黑色。
嵐風突然問道:“御膳房的膳食好吃嗎?”
小石子立即回答道:“好吃。”
“嗯。”嵐風揮了揮手:“退回去吧!”
小石子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去。
嵐風突然又叫道:“小石子。”
小石子又立即上前一步摸著硯臺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