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燕王府。
朱棣來到京城的第十日,他換上了王爺的朝服,準備去上朝面聖。朱棣騎著‘白夜駒’出了燕王府,來到東正大街時,街道的兩邊站滿了百姓,他們大多都是已經痊癒了的患者和患者的家屬們。
他們看到燕王朱棣來到眼前時,一齊下跪喊道:“參見燕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棣立即從馬背上下來,扶起眼前的幾個百姓,高聲喊道:“各位請起,本王愧不敢當。”
幾個百姓齊聲說道:“燕王殿下您以千金之軀以身犯險,千里奔襲,為我等賤民護送解藥,我等無以為報,請再受我們一拜。”
東正大街上成百上千的民眾又齊刷刷的跪下,向燕王拜了三拜;燕王又上前將百姓們一一扶起來,然後一番深情話別,騎上駿馬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朱棣在京城被那麼多百姓參拜還是頭一次,因為京城不是他的藩屬地,京城是天子之地,身為燕王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威令所有百姓臣服;這一次讓朱棣覺得志得意滿,心中埋藏多年的野心也更加堅定了。
他回想起與謀士‘道衍’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是馬皇后薨逝,道衍和尚來為馬皇后做法事;在四下無人時,道衍來到燕王朱棣面前說道:“臣為王爺殿下獻上一頂白帽子。”
朱棣立即就聽出此話隱藏的含義,‘王’戴上白帽子就是‘皇’,道衍的意思是要奉自己為皇帝,朱棣又驚又喜,驚的是道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喜的是道衍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朱棣犀利的眼神看了看道衍說道:“時不與我,大師休要再說此話。”
道衍的目光神秘莫測,又說道:“王爺,時勢造英雄,將來可期。”
東正大街上。
馬背上的朱棣回頭望了望剛才給他下跪的百姓,然後昂首挺胸的向前看去,臉上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小聲念道:“將來可期。”
移民營裡。
就在百姓給燕王下跪的同時,移民營裡還有許多因為沒有恢復精力,而滯留在營寨裡的患者,他們一起聚集起來,來到雪非音和裴晏他們這些太醫、大夫的面前,一齊下跪拜道:“多謝各位太醫、各位大夫的救命之恩,請受我等一拜。”
“這些都是我們行醫之人應該做的,各位不必言謝,都請起來吧!”雪非音他們將百姓們一一扶起來。
大家都散開後,嵐風他們就來了,他向雪非音和林翎說道:“雪姑娘、林姑娘,我奉皇上之命,迎接二位去皇宮接受封賞,請隨我一同入宮吧!”
“嵐公子,可以推辭嗎?”雪非音有些不想去皇宮。
嵐風搖了搖頭:“雪姑娘,這是皇命,不容忤逆。”
“姐姐,那我們就去皇宮看看,那個皇帝如今長成什麼樣了唄!”林翎在旁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看看皇帝如今長成什麼樣了,難道說她們以前見過朱元璋嗎?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倒是很符合林翎這丫頭古靈精怪、又傲嬌的性情。
“好吧!”雪非音囑咐林翎道:“你這丫頭到了皇宮可不許再調皮搗蛋,不然鬧出笑話,連累嵐公子他們就不好了。”
“知道了,姐姐。”林翎應承道,眼睛卻鬼機靈的轉了幾圈了:“說得我像混世魔王似的,哼!”
“走吧!請!”就這樣嵐風他們帶著雪非音和林翎,還有裴晏他們這些太醫,一起往京城皇宮的方向走去。
早朝過後。
養心殿內。
嵐風他們和雪非音姐妹,還有裴晏這些太醫們,以及在前側的燕王朱棣,一起向朱元璋參拜之後,太監總管陳祁見雪非音姐妹倆的臉上蒙著面紗,於是斥責道:“皇宮之內,天子眼前,爾等蒙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於禮法不合,請二位將面紗除去,小心皇上怪罪,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嵐風之前就有些擔心,雪非音蒙著面紗確實有些於禮不合,但雪非音去掉面紗後的容貌太過美豔脫俗,傾國傾城,這必然也會招來一些禍端,如此左右不是,嵐風真為雪非音捏一把汗。
“回皇上,民女自小就患有傳染人的痼疾,家父家母也是因為被我傳染而不治身亡,所以才會一直戴著面紗,以免禍及旁人,還請皇上寬恕民女的大不敬之罪。”雪非音帶著林翎一起跪地求情道。
嵐風見雪非音竟然說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大吃一驚,心中隱隱覺得她在說謊,而且雪非音在此之前,第一次見面時也不是這樣說的,但能應付當前的形勢也未嘗不可,嵐風在旁靜觀其變。
“既然事出有因,你們又是化解此次中毒事件的有功之臣,朕不會計較。”朱元璋威嚴的神色柔和了些:“裴太醫,退出養心殿後,你為她們診治一下。”
“回皇上。”裴晏上前行禮道:“雪大夫的醫術比微臣都還要高明得多,若她都無法根治,恐怕微臣也是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那此事暫且擱置。”朱元璋想施恩於雪非音,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但心有不甘:“雪大夫你治病需要什麼藥材,可以跟裴太醫說,朕讓太醫院傾囊相助。”
“多謝皇上!”雪非音跪拜謝恩。
朱允炆突然問道:“不知雪大夫身旁的那位姑娘,是否也患有痼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