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苗家七路腿,可是我當年在川山省一次執行任務,看到一整座苗寨的青壯們,都會這種腿法。只是那些人就是普通拳腳功夫,不會動用真氣附著。我看著這套腿法靈活多變而且對身法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就用劈掛掌跟他們當地一個武痴交換過來了。”呂正初說完還向上空踢出一腳,藉著慣性旋轉身體又接上一個旋風腿。
玄決看到這花裡胡哨的動作,不由嘴角抽了一抽。
“我看你是覺得這套腿法耍帥一流才學的吧。”
被玄決戳破內心真是想法,呂正初也不臉紅,忙不迭的岔開話題問道:
“我這次回來,可有什麼新東西要教我的了啊?在部隊的這五年,跟輪迴小隊裡的那幫古代人學到了不少真東西。現在才覺得人外有人、學無止境啊。”
“還能有什麼學的,為師畢生所學你都已經掌握的七七八八了。而且這五年在任務中又得到了實戰歷練。以後你的進步,就看你自己的機緣與悟性了。”玄決看著面前的呂正初。
遙想十二年前,年僅九歲的孩童,每日上學之前,都是天不亮的爬起床,來到這個蘆葦林完成師父交代給他的衝拳3000次,擺腿左右各1000下。放學後,還得回到這裡繼續苦練各類拳法。玄決曾看到呂正初因為久久不能參悟太極的四兩撥千斤的奧義,而在林中盤坐一夜。本欲上前安慰一番的玄決還未開口,呂正初反而是讓玄決不要開口告訴他,他快要踏入門檻了。
這份入魔般的心性,讓玄決不禁動容,雖然嘴上不表,但這幾年卻是用傾囊相授來回應徒弟這份堅韌毅力。
“看我的機緣跟悟性?我的機緣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的悟性你還不放心麼?”呂正初打趣到。
“呵,德行。正好你也從部隊回來了。目前你已無所學,我也無可教。所以,我這次來見你,主要是想著,你總得有份事情做。大俠也是要吃飯的。”
玄決高深莫測的捋了捋自己的絡腮鬍。
“得了吧。五年前我才多大。十六歲你就把我送去輪迴小組,美其名曰鍛鍊我。老實說,你跟那個項天成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了?”呂正初聽到是帶著任務來的,這回可不慣著玄決。不能像五年前那樣,稀裡糊塗的給玄決賣了。
“小王八蛋,為師那是賣你嗎?為師那是愛你!只是又能鍛鍊你,又能幫助振興大華,何樂而不為呢?”玄決被戳穿心事之後,也如同徒弟呂正初一樣的面不改色,繼續狡辯道。
“以前我總問師父你,那個石像,到底是什麼神明,你就一直說等我歷練歸來就告訴我。一直以來,尤其是今年,特別是最近,我每每做夢,老是能夢到那六臂大神出現在我夢裡,還有黑暗中我媽的說話聲。這次你如果在遮遮掩掩,你當心以後你老了我不養你。”
“嘖嘖嘖,為師還用你養?就你師父我這一身本領手段,走到哪去,那些大老闆還不得把我跟真神仙一樣的好吃好喝的供著啊。”玄決氣的是吹鬍子瞪眼的。
隨後玄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我們這一脈,算是半個佛門子弟吧。為師我從小被和尚撿到,被帶回了藏海自治區的摩雲寺。因為從小就身強力壯,就發揮所長的在寺廟裡做了一個學徒武僧。”
“藏海地區,人們對宗教信仰十分狂熱。所以寺廟經常會接到一些超度亡魂,或者驅邪法事的工作,維持一下生活。”
“直到有一天,方丈做完法事歸來,帶回了一塊巨石,這石頭方丈詠誦了一整日的佛經,再蓋上袈裟包裹,才想辦法給弄上山來的。日後準備將其雕刻成一尊佛像,說是可以保佑寺廟常年香火鼎盛。便讓匠人加緊開始雕鑿巨石,儘快將佛像請入大殿,以保摩雲寺長青不敗。”
玄決從懷中拿出一瓶白醋,話語稍作停歇,狠狠了灌了一大口。
“玄幻!一塊石頭,就能保證寺廟香火鼎盛了?”呂正初不以為然。雖說自從九歲時經歷了那一次追殺,已經相信這時間有鬼神的存在,但要說什麼巨石,或者一片土地能顯靈,那自然不信。
“方丈曾言,那座巨石,是在開發樓盤的時候,挖出來的。搬走這座巨石的挖機師傅,後來因為神志不清瘋言瘋語,被關了起來。而後,不管誰移動了,或者接觸了這塊石頭的人,不是痴傻就是被關押,無一例外的沒有好下場。老闆沒辦法,才就近找到我們的廟裡。”
“喂喂喂,越說越玄乎了。”呂正初響起當年在神識中見到的那個六臂天魔,不由一陣後怕。
“還有更奇怪的呢,後來方丈怕雕刻師也被石像所害,於是一邊在旁監工,一邊就坐在一旁詠誦佛經。”
“後來讓人可怕的是,方丈坐下詠誦經文,雕刻師下錘開始鑿刻。兩人像著魔了一般,一經開始,便未有停歇,不吃不喝,足足持續了五天五夜。”
聽到這裡的呂正初不淡定了,正常人不吃飯可以活十幾天,可兩天不喝水,就必死無疑。不吃不喝五天五夜,不是著魔還能作何解釋?
“到了第六天,沒有面善慈悲的佛陀菩薩,沒有怒目威嚴的羅漢法相。只有這邪魅的六臂天魔。”
“那後來呢?”呂正初此刻已經由剛剛的漫不經心,到現在急不可耐的要聽下文潛移默化的做出了改變。只因為,那六臂天魔呂正初是切切實實在所謂的“裡世界”或者說“神識”裡見到本尊的。
“後來,方丈停止了詠誦,走近觀望,看到那六臂天魔的石柱之後。滿臉驚恐了許久,他老人家讓那雕刻師父喊眾弟子過來。”
“待我們趕到的時候,我只記得看到方丈在師兄弟們還未靠近的時候,吐出一口黑血,噴在了石像的面容上。我離得比較近,趕緊上去扶住方丈。”
“方丈說,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本以為可為天下普度眾生而成佛,奈何不過一己私慾所幻化的黃粱一夢爾。我還是聽得雲裡霧裡的。仔細斟酌了方丈的話語,也並未得到理解。”
“最後方丈對眾弟子說要解散該寺。而後對我說,我雖然在佛門長大,但並未剃度出家,唯有我沒有遁入空門,且空空如也,命我帶著這塊石像,陪這尊真魔遊歷人間,看遍世間大好山河。”
玄決說完了,手中白醋也喝完了。看著若有所思,愣愣出神的呂正初,玄決衝著呂正初搖晃了兩下空瓶子。
“喂,小子,帶酒了沒?我的燒刀子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