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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雲老爺子的心事

也許是李寡婦的誓言靈驗了,家裡的兒媳婦、四個孫兒、孫女們的淒厲哭聲,驚動了出山購物的雲老爺子。雲老爺子擠進人群中,發現原來是有人被蛇咬了。

雲老爺子大叫:“讓開讓開,我會治蛇毒!”

人群立刻讓出一條路,雲老爺子擠到李成身邊,手忙腳亂的給李成放毒血,喂解毒藥,忙活了一個小時,硬生生地把李寡婦的兒子從鬼門關邊拉了回來。

李寡婦一家跪在雲老爺子面前叩頭謝恩。雲老爺子在李寡婦家吃過飯就回山中的家裡,事後也就忘記了。

雲老爺子把救活李成的事當作理所當然的事,從來就沒放在心上,事後時間一長,就不記得這回事了。

但是,李寡婦對雲老爺子救兒子一命的事一直銘記在懷,一刻也沒有忘記過。她發過誓,要用餘生給去老爺子做牛做馬,說到就要做到,她不允許自己失信於發過的誓願。

李寡婦把雲老爺子耿記在懷,天天盼望再看到這個老人,好踐行自己發過的誓願。但是她根本就不認識雲老爺子,到哪裡去找人家呢。李寡婦到處打聽,才知道那個老人是大山裡的。

但是,那個老人具體住在哪座山,誰也不清楚。李寡婦沒辦法了,李寡婦記得兒子被蛇咬的那一天是逢墟的日子,說明那個老人是來趕墟的。

山裡人趕墟,以山貨換生活用品,那個老爺子是山裡人,這事就說得通了。

李寡婦從此每逢圩日,就在墟場裡轉來轉去,尋找雲老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寡婦在墟場找了找了半年,五十四個圩日,終於有一天找到了雲老爺子。散墟的時候,李寡婦就要跟著雲老爺子進山。

這下讓雲老頭為難了,從山中的家到鎮上要走三四個小時,總不能讓李寡婦在山裡過夜不是。一下午才七個小時,剛好來回走個轉。

雲老爺子只得跟李寡婦說:“那個李嬸,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是這麼個情況啊,我的家離這裡很遠,單面走一趟要四個小時,來回一次就是八個小時,今天這麼晚了,去了就回不來了,今天就不去了,以後再去,行不?”

李寡婦:“不行!我今天就是去認個門,快點走,趕得回的。我是大腳,走起路來一點不比男人慢,你就放心好了。”

沒辦法,雲老爺子只好帶著李寡婦回到了自家的茅棚。又趕快把李寡婦送回鎮子,當晚只好寄宿在李寡婦家裡,李家大小對這位救命恩人都很尊敬,熱情有加。

從此,雲老爺子大山裡的茅棚,就經常出現了李寡婦的身影,幫雲老爺子洗衣做飯。種菜澆水,忙得不亦樂乎。

有一個圩日,雲老爺子說好要到古鎮來趕墟的。李寡婦一直在盼著、等著,可是一直到散場了,還沒看到雲老爺子的身影。雲老頭一向是很守信的,李寡婦清楚的很,為什麼沒來趕墟呢?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是摔壞了還是生病了,李寡婦心懸起來了,就交代兒媳婦幾句話:“雲老頭說好今天來趕墟的卻沒有來,肯定是病了或摔了,我得進山雲看看。”說完就急急忙忙進山了。

還真被李寡婦猜中了,雲老頭白天採藥時看到一隻腿受了傷的大肥兔,老頭想幫免子治傷,就追了上去,兔子以為老頭要它的命,亡命而逃,結果兔子沒追到,卻累出一身大汗,溼透了衣衫,風一吹,就著涼了。

這晚快到天亮時,雲老頭就感冒了,時冷時熱的,連下床熬藥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那還談的上趕墟。

這個時候,老爺子是多麼想孫子啊,要是孫子在就好了。這臭小子雖然嘴巴臭了點,對老爺子卻是很孝順的。平時老爺子咳一聲,他都很緊張。孫子跟著老爺子認識了很多草藥,家中也有常備的感冒藥,要是孫子在,熬出一碗止痛散熱湯喝下,這病馬上就會好。

可是孫子不在家,現在也不知在哪個城市裡打拚,只能想想而已。要是李寡婦在也好啊,告訴她草藥在哪,怎麼熬,也可以的呀。哎,今天是圩日,說好了的,李寡婦還等著我去趕墟呢。真是早不病、晚不病,趕在這個時候病了,怎麼這樣倒黴啊。

雲老爺子燒的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睜不開。有時一發寒,又象是掉進冰窖裡,可是沒力氣下床從櫃子裡拿棉被出來加蓋。只能嘟嘟嗦嗦地打著擺子,硬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