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次奴婢也斗膽將‘姜半夏’換成了同樣擁有養陰生津功效的麥冬並佐以甘草，方能令人有回甘甜之味。”

“說的不錯，一味藥即使藥效再好，若是不能為病者所用，不如換之。”墨懷瑾語氣中的陰狠一閃而過，“那你便說說，墨城楓是否能為朕所用？”

一聲頭點地悶響在本就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林小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的話竟然也能被墨懷瑾過分解讀。

如此邏輯清晰的給人挖坑，看來是燒已退病已好。

“奴婢惶恐，不敢妄加揣測。”

這倒是句實話，就目前的情況看，肯定是多說多錯。

林小夭低著頭，只求墨懷瑾不要再為難她這個“小奴婢”了。

只可惜，墨懷瑾似乎並沒有放過小奴婢的意思，淡然道，“說吧，朕恕你無罪。”

逃無可逃，林小夭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猶豫著還是開口，“百姓皆說戰神墨城楓不僅有平定四海天下之力，也有解救百姓於倒懸之德，卻也更加稱讚當今...”

不給林小夭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嘭的一聲，青花瓷的藥碗在她身前碎裂，細小的瓷渣濺起在手背處割出一道小小的血印。

一時間林小夭是有苦也說不出，天知道她的本意分明是馬屁雙響，以此更能體現出墨懷瑾治國治人的本事。

“皇...”

沒等林小夭開口，墨懷瑾俯下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嘴角盪漾起弧度，邪妄至極，“若朕告訴你，平南王傭兵自重，結黨營私，屢屢罔顧皇諭，藐視君威，理當如何？”

送命題，這絕對是一道送命題！

林小夭實在是想不明白堂堂一國天子為何要跟她這個小婢女過不去，有本事去找墨城楓單挑啊。

見林小夭不說話，墨懷瑾的手指卻陡然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被迫仰頭望著自己。

“說。”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漆黑的眸子深沉的如潭水。

“若有異心，變生肘腋，防不勝防。”

許是這回答合了墨懷瑾的心，又許是看到了林小夭手背上的血跡。

墨懷瑾終是鬆了手，聲音緩和下來，“罷了，你下去吧。”

林小夭是一刻也不想跟這個精分的皇帝待在一起，匆匆行了禮起身告退。

可剛退至門口卻又聽見了那陰魂不散的聲音。

“生為東曦國子民更應牢記自己的身份，審時度勢，以免和風誤人。”

和風誤人？！

林小夭心下一驚，所以墨懷瑾的意思是，要變天了？

另一邊，沐雲樓內，黑炎正向墨城楓彙報著萬福宮的情況。

而他身旁，包括張院判在內的太醫一字排開，垂著頭跪在墨城楓面前。

“情況就是這樣，林姑娘已離開萬福宮。”

聽到林小夭安好的訊息，林奴才算是鬆了口氣。

轉身瞥了眼跪著動也不敢動的太醫們便快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