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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假灑脫

人都是在變的,方爾覺得自己過去三四年來的變化,都抵不上自己這三四天的變化,環境在逼迫著她堅強,性格變得更加堅韌,她早就不是那個遇事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昨天晚上,就是沒有林森,她也相信自己會逃出來。

換做三年前,面臨被綁架這種事,她估計想著都會腿軟吧。

方爾忽的有些感慨,想起來一句歌詞:你已不是當年的你,我還想做回我自己。她還想做回原來那個自己嗎?凡事由林森寵著,被上級批評幾句就紅眼睛,方爾並不想做回原來的那個自己。軟弱的,任人揉搓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你變成現在的自己,是最好的自己。

可她能夠堅定的告訴自己答案,在面臨林森的時候,卻猶豫了,會小心的試探,旁敲側擊。

林森忽的鬆開她,奇怪的看了幾眼,又把人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捏了捏她的臉頰,一本正經的求證:“還是原來的方爾,哪裡有變什麼?”

方爾哽了哽,直愣愣的看著他:“我用菸灰缸砸了那個男人,砸的他頭破血流……”

她的話半遮半掩,不外乎表明了一個意思,她覺得自己做那件事很過分,以前的方爾是萬萬下不了手的,而那也代表著她和以前方爾已經朝著南轅北轍的方向走了。

林森卻忽的笑了:“那有什麼,要是換我,他估計半條命都不在了。”

林森打趣著,方爾的臉色卻越發的凝重,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像是一個固執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小孩。

林森終究是嘆了口氣,把人重新攬進自己懷裡:“爾爾,你還記得你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的事嗎?”

方爾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起小學,皺著眉點了點頭又搖頭:“太遙遠了,記不太清。”

“那這麼說吧,小學的時候,你看見了同在上小學的我,會心動嗎?”

方爾一愣:“啊?”這是什麼問題亂入?

林森笑:“我的意思是,小學一年級的你,不會喜歡上那個時候的我,哪怕我再怎麼出眾,再怎麼與眾不同鶴立雞群,你也不會喜歡上我,只可能羨慕我,可到了中學,你會開始慢慢的注意到周圍優秀的異性,這都是生命發展的歷程,是很正常的。”

方爾聽著他柔聲解釋,心裡一軟,眼眶有些發酸,想告訴他自己的內心感受,可張嘴卻成了:“為什麼你是鶴我是雞?”

林森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短髮,忽的又嘆了口氣:“以後把頭髮留長吧,好看。”

“留不長了,我覺得短髮利落些。”短髮和長髮,像是方爾人生中的分水嶺,長髮的那端是過去的她,短髮的這端是現在的她,成熟又世故。

道理林森說的很透徹,方爾心裡卻始終有道過不去的坎,林森能感覺到這道坎,卻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戰勝這一切,時間會說明一切,更何況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方爾根本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姑娘,林森不說,是害怕方爾覺得自己是在敷衍她。

爾爾,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真是一個美好的詞語,它賦予了無限的可能和期望,把不可能的變成可能。

兩人相擁良久,方爾想起方媽媽:“林森,我們回家吧,回白城,我想看看媽媽。”她快四年的時間沒見過媽媽了。

這麼長時間,是該回去看看了,林森還沒來得及應承下來,放在電視櫃上一直安靜的手機嗚嗚震動了起來,他拍了拍方爾的肩,走了過去。

“喂。”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林森微微皺起了眉。

那邊不知又說了句什麼,他吐出兩個字:“繼續。”就緊鑼密鼓的掛了電話。

方爾跟著皺眉:“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是餓了嗎,走,吃飯去。”他拎了件外套,把方爾從床上抱了起來。方爾一個猝不及防,緊摟著他的脖子:“幹什麼呀?”

“昨天是我抱你進來的,這屋裡面沒有拖鞋。”林森簡單的解釋,摟著人往外走。

方爾一張臉羞的通紅,小聲說著:“那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這屋裡有沒有她的拖鞋,她還真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想要寶寶舉高高,可沒有想到引火自焚了,現在這個算是副作用吧。

林森直接把人抱到了玄關,放下來,指了一下鞋櫃:“你自己找一雙鞋子。”說完就找出一雙自己的皮鞋,低著頭穿。

“出去吃啊?”她還以為是林森自己動手,口氣裡不無失落,聽話的去開啟鞋櫃,以為裡面她以前的那些鞋子,卻沒有想著碼了一鞋櫃的新鞋,清一色的高跟鞋,沒有特定的顏色,可款式都很漂亮,她嘴微微張著,挑出來一雙漆皮的黑色高跟,大紅的底。

“這都是你這些天買的啊?”方爾又打量著鞋櫃裡面的鞋,光著腳往裡面套。

林森抬頭看了一眼:“這一雙鞋是去年買的。”

去年?方爾心裡一驚,看了林森一眼,胸口緊緊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年……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不在了,林森給她買這雙鞋……

“走了。”不等她傷感,林森站了起來,自然的握住方爾的手,拉緊,帶著她出門。方爾卻有些久久不能回神,進了電梯,又問了聲:“裡面那麼多鞋子,都是你這幾年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