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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光陰似箭

林森自然垂下的左手緊握,恨的牙癢癢,偏偏什麼都不能做。

可到底是捨不得說重話:“你好好待著,哪兒也別去。”雖然關子不太可能出現在白城,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他不想讓方爾冒這萬分之一的險。

呵,什麼性格變了,這還不是三四年前那隻小奶貓嗎?自己不舒心了就拿爪子撓你一下,撓得你心裡癢癢的。

方爾在那頭淡淡應了一聲,收了線,定定的看了那支手機好久,就好像那手機上面貼著林森的臉似的。

有護士進來查房,方爾回過神來,有些做賊心虛的把手機急慌慌的放在了床頭櫃上,抬起來的手不經意的碰了碰眼角。

“媽,你餓了嗎?想吃我給你做的冬瓜丸子湯嗎?我去給你弄?”方爾低頭整理著衣服,問的有些侷促。

“剛吃了飯多久啊,我不餓了,倒是你,年輕人消化得快,剛剛也沒見你吃多少,是不是餓了?”方媽媽慢慢的說道,沙啞的嗓子像是被磨砂紙擦過一般。

連聲音裡,都透著蒼老的痕跡。

負責方媽媽這件房的護士肖肖笑得眼角彎彎,拿著一支筆在一邊記錄著情況,一邊說道:“方阿姨,你女兒可真孝順啊。”

方媽媽坐在床頭笑得慈祥,拍了拍方爾的手,千言萬語化成一個字:“嗯。”

方爾眼眶又紅了,孝順?她哪裡孝順,她要是孝順,媽媽現在又怎麼會在這裡?她有些待不下去了,這間屋子裡像是分泌了催淚劑,她從今天中午來的時候就不斷的紅眼眶。

“媽,我去上個廁所。”方爾不敢看床上的人,逃也般的離開房間。

洗手間裡,方爾潑了些冷水在臉上,睜開眼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下巴上不斷有水滴滑落,那張白皙的臉上還滿是膠原蛋白,而媽媽的那張臉,眼角額頭的皺紋,都是時間和她留下的痕跡。

她回來白城,並不是臨時起意,從昨天晚上她就在考慮這件事了。或許人受傷了,就下意識的想著回到家的港灣。

可回了家,才覺得物是人非。

從恢復記憶到今天之前,她一直都覺得,那三四年的時間應該是被誰偷走了,她身邊的人還是原來的人,一切都還按著原來的軌跡按部就班,她甚至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在森日上過班,可今天站在家門口,她是真正的感覺到了那三年的時光,真真實實的存在過。

最讓她感受到時間的,是媽媽頭上白髮的數量,還有那雙已經不怎麼清明的眼睛。

白城是一個小縣城,可這三年的變化卻刻畫在街邊巷角,一切看起來陌生又熟悉。

方爾坐在計程車上,看著外面早就不同的風景,司機師傅是個健談的大叔,知道方爾是離開了三年之後回來這裡,一路上就給她說白城這幾年發展的快了,翻天覆地的,原來好些老房子都拆了建了高樓,不過環境變差了。

她聽的不怎麼走心,時不時的應聲,看著窗外,用眼睛丈量著變化的程度,確實是變了,街道上還能看見正在施工的大樓,車流也多了。

到了家門口,方爾內心忐忑,甚至是連笑都不知道該怎麼笑了,折騰了半天敲了敲門,來開門的卻是個陌生人。

方爾一時間有些懵,越過她往裡面看了眼,擺設有些陌生:“請問,這裡是方文玉女士的房子嗎?”方爾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方文玉?不是,不過我們也搬過來才兩年多,前房主好像是姓方,我幫你問問,”那個人轉頭喊了聲“老公”,一箇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大腹便便的,看見方爾有些發憷。方爾也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是爾爾?”倒還是那個男人先開了口。

方爾忐忑的點了點頭,對這個男人的忽的又有些印象了,好像是她以前中學門口開修車鋪的那個哥哥。

她皺著眉,不在思索這些細枝末節:“我媽呢?”

男人似乎還沉浸在看見她的震驚中,口齒不太伶俐的說:“在金山養老院。”

金山養老院是在她們這裡的金山上,環境舒適,設施服務又很齊全,本來就很受好評,過來養老的基本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到沒有誰把老人供在養老院裡。

方爾心裡微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大致的緣由,點了點頭,道過謝打算離開。可男人卻叫住了她,猶猶豫豫的開口問她當年的一些事,方爾才猛地驚醒,也對,在別人眼裡她已經‘死了’,她簡單的解釋了,便往養老院敢去。

近鄉情更怯,不是沒有道理的。

幾近詢問,方爾找到了方媽媽所在的房間,在來的路上打好了腹稿,可看見媽媽的一瞬間卻像是失了聲般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上湧,那一瞬間的衝擊力讓她幾近崩潰,明明是三年時間,媽媽卻像是老去了十歲。

方媽媽躺在床上,應該是淺眠,聽見聲音抬頭來看,方媽媽看了她好久,用打量著陌生人的防備眼神看著她,聽到一聲帶著哭腔的‘媽媽’,眼神忽的就軟了下來,兩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是爾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