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走過去,儘量不扯著腰去拉腳底下的袋子。是個不大不小的旅行包,不是很重,方爾不好蹲著,乾脆直接把東西拎到了桌子上面。
她隔著袋子捏了一下,沒有什麼感覺,應該是衣服之內的,方爾拉開拉鍊,不由有些失望,裡面果然裝這些衣物,內側的裡襯裡有一個小口袋,裡面裝著一些現金。
方爾心裡本來就惶惶的害怕被人發現,包裡面有沒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東西,正要拉上拉鍊把東西丟回去,視線中突然掃見一處顏色比較明亮的衣物。關子包裡面的衣物就幾件,都是比較暗沉的顏色,那麼亮眼的湖藍色就顯得格外突匹。
腦子裡很快閃過什麼,方爾沒有抓住,抿了抿唇,探手去翻。看清楚是什麼的時候,她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居然是一件內衣!還有一條內褲!
最讓方爾覺得毛骨悚然的,這些東西,都是她的,是那一次她在那個陌生的小樓裡面丟進垃圾桶的!關子居然撿了起來,還隨身攜帶!
方爾頭皮一陣發麻,就是她再怎麼寬慰自己,都難免不覺得關子是心理有問題,加上上幾次的行為,她想著昨晚和這個私藏了她貼身衣物的人在一個屋子裡度過了那麼長時間,就忍不住的覺得噁心,臉上一陣嫌惡。
恰好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關子手裡拿著一個麵包,還有一瓶純牛奶,看著方爾的眼神沉了沉,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之前應該有開鎖的聲音,可方爾那個時候情緒翻湧,並沒有注意到。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人,原本滿是嫌惡的眼神沒有來得及收,添了幾分猝不及防的驚訝,那件內衣拿在手裡,她一時鬆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在方爾反應過來之前,關子反手關上了門,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方爾本來還在發愣,可一時間聽見關門的聲音,嚇得手一抖,那件內衣又掉回了袋子裡面,她正猶豫的要不要伸手去撈,關子已經站在了面前,伸手把包拿了起來,利落的拉上了拉鍊。
方爾頓時後悔剛才沒有伸手把內衣給拿出來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在一個男人的包裡算是怎麼回事?還有內褲,她穿過的啊!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夠她崩潰。
不過拿了回來,肯定狀態更加尷尬,藏都沒有地方藏。
她思緒飄離這麼一會兒,關子已經離她不過寸步了,方爾猛地回神,嚇得直接往後退,一不小心再次拉著傷口,疼的直吸冷氣,輕撫著後腰。
關子看著她的,眼神不辨悲喜,也沒有被方爾識破自己做了那種私藏別人貼身衣物的事的窘迫,顯得很是坦然,方爾更加覺得如芒在背,有往後面小心退了退,一雙眼睛戒備的看著他。
退到最後,方爾又退到了床邊,腿上一硌,在床沿坐了下來。
關子像是昨天一樣將手裡的東西甩了上來,砸在她身邊的鋪子上,一語不發的看著她,然後轉身,坐在那張藤椅上面,一動不動的看著方爾。
方爾被他看得心裡發虛,伸手去拿他扔上來的東西,不知道關子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能忐忐忑忑的望著他,時不時的對上他的眼神,又移開。
這人就是個變態啊!
方爾算是認準了!從上次聞被子上面她的味道開始,她心裡就隱隱這麼覺得了。方爾想著自己剛剛看見的內衣褲,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一副很恐怖的畫面,是不是關子給她洗內褲的時候,也會聞?
方爾不禁顫抖了一下,望著關子的眼神也瞬間收了回來,心裡更加忐忑起來。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敲門,聲音很大,方爾被嚇了一跳,抬眼去看,關子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抬眼望了裡面的方爾一眼,又回頭去看關子,說了句:“準備下馬上就出發了。”然後轉身離開了。
方爾倒是困惑了,剛剛那個人好像不是昨天開車的那個人。她雖然有些臉盲,可昨天那個人明顯要年輕些,這個看起來要顯老態一點,不過看起來也是很壯的那種型別,方爾心裡仔細琢磨著,又是一沉。
可能這人是真的要拉自己去開膛破肚,取了器官去賣!
方爾想著以前看見的新聞報道,什麼女子住酒店,醒來時在浴缸裡面,周遭全是冰塊,自己的胸膛裡是空的。還有不少醒來少了一個腎一個心臟什麼的,方爾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有些抗拒離開這間屋子,彷彿離開了這間屋子,她立馬就會去到一個屠宰場,而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因為是暫住,東西本就少,他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東西,站在那裡看著方爾。方爾對上他的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前是狼後是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離開這裡,面臨的是性命之憂,留在這裡……她也留不住,在那些個力氣大如牛的男人面前,她的反駁簡直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