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的聲音在林森的注視下慢慢低了下去,最後變成了囁嚅著的唇語。林森冷哼一聲,不待方爾反應抬手就扒她的衣服。方爾嚇了一大跳,驚呼著那手捂住胸口。天氣本來就熱,她今天就穿了一件連衣裙,被林森用力一拉領口就完全被拉了下來,露出來一大半文胸。
“又不是沒見過。”林森冷哼一聲,還要繼續。方爾忙不迭失的開口:“我自己來!”
林森盯著方爾看了一會兒,直到方爾又重複了好幾次自己來才鬆開了手,抱著胸站在一邊。方爾還捂著自己的胸,頗為狼狽的看著林森,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你怎麼還不走?”
“走?你想我往哪兒走?”似乎提到這個字,林森就像是被點燃的炸彈一半。
方爾抿著唇:“我要洗澡你出去。”
林森看了她幾眼,抬腳往前面走了兩步,卻不是朝著浴室門口的方向。他伸手將西裝外套脫掉扔在洗衣簍裡,繼續伸手解著自己身上的紐扣。
方爾看的目瞪口呆:“你做什麼?”
“洗澡啊,”林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方爾,“你淋雨了要洗澡,我也淋雨了。”
聞言方爾立馬道:“那你先洗,我……”她的聲音在林森帶著威脅的視線中安靜了下來,方爾癟了癟嘴,還要再說什麼,林森直接轉身朝著外面走,出門前說了句:“動作快些。”
方爾不知道他是真的叫自己動作快些,還是隨口說的一句,浴室門關上的剎那,她聽見林森極輕的打了個噴嚏,皺了皺眉。還是個男人,淋了雨就打噴嚏。
她不在囉嗦,快速的脫了黏在身上的衣服,泛著冷意的身子在熱水的沖刷下慢慢回溫。方爾習慣的抬手去拿沐浴露,指尖觸碰到什麼的時候她的動作一頓,視線掃了過去,呼吸幾乎都停了一瞬。
那裡擺著的沐浴露都是她沒有離開的時候的,不過似乎都是沒有拆包裝的新的,隔層裡面放著她的刮毛刀,在往旁邊一點是林森的剃鬚刀,是那把她覺得好用就拿來充當刮毛刀的那把。心臟像是突然被什麼揪住了,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洗完澡,方爾將自己的衣物都收斂好,圍了一條浴巾出門。餘光掃見靠在浴室門外的林森,心中一動,有些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進去洗澡吧。”
林森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深深的看了方爾一眼,轉身進了浴室。
等浴室裡淅淅瀝瀝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方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熟門熟路的走到衣帽間。裡面什麼都沒有變,連同她的衣服擺放的順序都還是原來的模樣,方爾覺得眼眶有些發酸,找了一套內衣又找了一件衣裙穿在身上。
沒一會兒林森就出來了,看見方爾的時候眼神一亮,有些情緒似乎透過一個眼神傳到了方爾的心裡。她抿了抿唇:“這衣服……”她本來想說改天洗了送過來,可又覺得自己矯情的可笑,乾脆拿了手邊準備好的紙袋,“我收拾一下我的衣服。”
她轉身進了浴室,將原本堆好的衣服裝進了紙袋裡。
身後傳來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你又要走?”
方爾微微彎著的身子一僵,動作僵硬的站直身子,點了點頭:“嗯,下午就要集合的。”
她說完就要往外面走,可林森身子一錯擋在了門口。
“集合?”林森的聲音越發的冷了,他冷眼看著方爾,一字一頓,“方爾,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傳來一陣打雷聲,響徹的聲音似要劈裂人們心中的魑魅魍魎。
方爾捏著紙袋的手緊了緊,視線下垂:“是你硬拉我進來的,我說了我不進來。”
“……”林森緊緊的看著方爾,看著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女人,看著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他把他所有的最好的給了她,可她卻還是一副冷淡的不願意接受的模樣,誰來告訴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女人?!
方爾身子僵了一會兒,再次出聲:“你讓開吧,我要走了。”
一句話,八個字,分開組合起來都是尋常的話語,可卻每一個每一句都深深的紮在林森的心上,他眼神冷徹,收起腳步:“你要走了?那什麼時候回來。”
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也下不去,方爾垂下視線,沒有開口,錯開了林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