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門到教學樓的主幹道兩旁矗立著兩列法國梧桐,斑駁的樹皮上呈現一種屬於冬天的灰白色。
方爾拎著包,包裡不知道裝的什麼,重的不行,像是要把她給壓垮了似的。她朝著校門口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去,站在原地休息的時候,忽的看見林森出現在了門口。方爾臉上瞬間揚起笑容,想朝著林森走幾步,可手上的包太重了。
沒一會兒,林森站在了她面前,方爾剛好叫他,忽的看見他手裡還牽著一個奶娃娃,粉白粉白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方爾。
方爾剛想問這小孩兒是誰家的?話還沒有出口,那小孩兒脆生生的叫了句:“媽媽。”
媽媽?這孩子是在叫她?方爾嚇得半死,問林森:“這小孩兒為什麼叫我媽媽?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你就是小寶的媽媽。”
林森話音剛落,那孩子不由分說的就朝著方爾撲了過來,一瞬間,原本奶白奶白的臉變成了鬼片裡面常出現的那種鬼臉。方爾嚇得直接朝後面退,結果一個沒站穩就地摔了下去。那個包砸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從裡面滾出來了一個一個渾圓的球,方爾伸手去撿,那球上瞬間出現了林森的臉。
“啊——”
方爾猛地睜開眼睛,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同時從床上坐了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是在做夢。
她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摸手機看了眼,才三點半,哼哧哼哧的又躺了下去,想著想著又覺得有些後怕,她伸手按亮了壁燈,籠罩在光暈下再次躺了下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難道是開始在心理上有變化了?方爾在床上躺平了,看著天花板回憶夢裡面那個叫媽媽的孩子。
雖然孩子那麼漂亮很有可能是她生的,但是做夢果然就是做夢,她有可能會給孩子取個名字叫小寶嗎?不可能!
方爾把手掌墊在腦袋下面,翻了個身,視線忽的掃過梳妝櫃上面的那些口袋,下一秒渾身陡然緊繃,視線再次定格在那個裝著驗孕棒的黑色塑膠袋上面。
難道……她真的懷孕了?所以孩子給她託夢來了?方爾有一瞬間的慌亂,猛地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愣愣的坐了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過去把驗孕棒拿到了手裡,沉著步子往衛生間走。
……
方爾看著教授不斷開合的嘴,神智開始遊離。
“嘿!”忽的有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狠砸一下,方爾嚇得回神,就看見王小強那顆圓滾滾的腦袋,那顆心又落了回去,幸好不是小寶。
“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專心?”王小強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瓜子,捏在手裡嗑。
方爾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沒什麼。”
“有話就說唄,”王小強有些著急,忽的想起什麼,又問她,“是不是查出來什麼毛病來了?那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啊,只要不是神經病,我基本都可以接受的。”
“你才神經病。”方爾瞪了他一眼。
王小強把手裡的瓜子全部倒在方爾面前:“那你倒是說啊,不說我可就當你查出來某方面精神疾病了啊!”
“上課呢,你收斂著點!”方爾嫌棄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葵花籽,目光落在講臺上。
聞言,王小強立即咯吱咯吱笑了起來,拿手去戳方爾的肩膀:“那你肯定是有毛病了,現在下課好嗎?”
方爾這才發現教師裡面的人都三三兩兩的站著,先前講課講的唾沫橫飛的教授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她尷尬了一瞬,便開始攆王小強。
“你閒得慌?有空陪女朋友去!再騷擾我信不信我馬上就給你女朋友打電話?”方爾對王小強女朋友喜歡吃醋這件事略有耳聞,威脅他道。
王小強起先還不怎麼怕,但是在看見方爾摸手機的時候,瞬間往後面退了幾步,嘴上抱怨道:“誒我說你怎麼過河拆橋呢?給你找心理醫生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嫌棄我。”
方爾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中了他的套,有些惱羞成怒的喊:“說了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再說他找的那都是些什麼醫生,說不定就是什麼有去無回的黑店!
等王小強自討沒趣的離開了,方爾摸著手機在桌子上趴了下來,滿面愁容。你說要是有個準信多好啊?不管有還是沒有,總得是個確切的數字,不確定什麼的,總讓人提心吊膽的。
昨晚,方爾對照著使用說明書看了一下自己的驗孕棒,一深一淺,就是有可能。
這種感覺比知道自己懷孕了還要頭疼,一顆心吊著吊著,保不齊什麼 時候摔下來!方爾有些焦慮的點開手機的通訊錄,要不然,給林森打個電話讓他陪自己去一趟醫院?
就是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一早上了。
要是真的有了,林森肯定拉著她就去民政局登記了。要是沒懷,會不會大費周折?他最近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