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金元茹自動上前拎起了那個布袋,走在方爾前頭開路。醫院住院部有電梯,不過方爾的病房在四樓,並不高。金元茹抬手要按電梯的時候,方爾叫住了她。
“別,我們走著下去吧。”
難得的是金元茹沒有多說一句話,跟著就往旁邊的安全通道走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沒有人說話。方爾認真的看著腳下的階梯,眼神一轉不轉,好似害怕自己會不小心踩漏了一梯摔下去似的。
樓梯間每一層都有窗戶,並不陰暗,反而格外的明亮,空檔的樓梯間裡只有金元茹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還有方爾踩在地上並不太明顯的聲音。
“心情不好?”
方爾一怔,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金元茹,確認她剛剛確實是在對自己說話之後,張了張嘴:“沒有啊。”
“沒有你哭喪著一張臉?”金元茹回過頭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前幾天不是急著出院嗎?天天在嘴邊掛著。”
說著她又不忍的皺了皺眉,“你拿鏡子照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出啥事了。”
方爾抿了抿下唇,下意識的還想反駁什麼,可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抬手捏了一下臉頰,讓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金元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究竟還是沒有開口,又轉過身一步一步開始往下走,樓梯間又恢復了之前那種靜默。不過方爾走的更加小心了,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眼神落在腳下似要看出來一朵花。
“捨不得了?”
這一次金元茹開口,方爾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驚訝,像是心裡早就預料到了一半,同時她的語氣也隨意了許多。
方爾抬眼看了一眼金元茹的後腦勺:“沒有。”
“嘁,”金元茹不屑的癟癟嘴,“捨不得就是捨不得,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換做我我也捨不得,再說了……哎呀算了算了,真沒勁。”金元茹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她安靜了下來,方爾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兩人一直走到快要到底層樓梯都在沒有誰出過聲。
金元茹走的要快一些,她站在最下面看著還在下樓梯的方爾:“真就這麼走了?”
方爾站住腳,囁嚅了一下嘴唇,因為揹著光,金元茹那一瞬並看不見方爾臉上快要哭了的笑容。方爾張了張嘴,忽的就笑了:“不然還能怎樣?”
是啊,不然還能怎樣?分手是她說的,要走也是她自己決定的,總不能在要走的時候自己慫了吧。
金元茹抿緊了唇,眉頭稍稍皺著:“你該不會是個傻子?”話一說完,看方爾一動不動的杵在哪兒,金元茹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在方爾病才剛好,她非得上去把人揍一頓將她打醒。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你和林森為什麼要分手,你說林森哪裡不好了?哪裡不好你就要把他給踹了?虧你捨得!”金元茹咬牙切齒。
方爾臉上的表情鬆了些。她抬著腳一步一步往下面走。為什麼?為什麼?金元茹不明白,可方爾知道林森是明白的,她自己也是明白的。可不是所有的傷疤都要揭開給別人看,方爾笑了笑。
“分手有什麼不好,我這不是給你機會了嗎?”
金元茹瞪了她一眼,故意嗆方爾:“你還真別說,到時候我把人拴住了,你可別到我這哭哭啼啼裝可憐。”
“嗯,那我提前祝你們白頭到老。”
金元茹齜牙咧嘴:“方爾!”
話音剛落,身後想起來一道帶著些微冷意的聲音:“你真的這麼想?”
金元茹心跳都漏了一拍,嚇得直接轉身。好死不死就看見了站在自己一米開外的林森。他手裡握著樓道門的門柄,應該是剛剛推開,可憐見的她居然一絲一毫聲音都沒有聽見,要是她剛剛說的那翻話,說要將他據為己有的話被林森聽見了怎麼辦?
過了半秒鐘,金元茹覺得自己絕對是想多了,因為從始至終林森的眼神都沒有飄過她一眼,就算聽見了估計也沒放在心上。
此時林森穿著一件白色體恤,下面套了一件淺色的牛仔短褲,整個人看起來青春陽光的簡直不像是三十幾歲的人。不過同時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渾身的氣場,以及冷的讓人發顫的眼神。
“我怎麼想的不重要,畢竟這是你的事。”方爾聲音軟軟糯糯的,卻聽起來分外的清冷,驀地,金元茹心裡‘咯噔’一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