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子嗣稀薄這是早就不爭的事實,況且皇上仁厚,怎麼也不可能讓一個皇子過到這般像是疏於照顧的地步。
除非是有人故意交代了要這麼做,雲梔看著他膝蓋上落著補丁的薄毯。
若真如姝然所說他與祁硯之間不對付…
難不成是因為他的病弱是假,偽裝藏拙是真?
雲梔腳下一個不注意往祁明的輪椅上一撞,手臂無法避免的撐過他的腿才堪堪穩住身體得以站直。
“三殿下,抱歉…我並不是有意的我方才…”
著急解釋的話還未說完,雲梔便感覺自己的身體突地騰空,茫然無錯的眨了眨眼。
祁寒聲黑著臉單手拎起她夾在懷裡往前走,嘴上是毫不留情的呵斥:
“受了傷還不安分,難不成是摔壞了腦子連好好走路也不會了?”
“哎祁寒聲你怎麼說話的?好端端的你兇我妹妹做什麼?”
雲姝然在身後看得失笑,察覺祁明看過來的眼神才收了笑容抿唇。
“替阿姐和三殿下道個歉,她腿受傷了所以並不是有意的。”
“無妨,反正也不會疼。”
雲姝然抿了抿唇看向他的腿,看著他膝蓋上被碰歪的毛毯,微俯下身將毯子拉上來蓋好他的腿。
“雖然不會疼但它也需要好好照顧,它什麼也沒有做錯。”
祁明目光掠過小心撫過毛毯的手,這張毛毯他不知用了多久,洗得泛白毯邊髮捲,已薄得阻擋不了任何寒意。
可他還是沒有丟棄,彷彿這是唯一的遮羞物,只有遮住了才能讓他“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這雙腿什麼也沒有做錯。
從沒有人和他這麼說過話,說這雙腿是無辜的是沒有錯的。
祁明早就冰冷沒有一絲波瀾的內心突然泛起一絲絲的漣漪,手心不由撫上沒有任何感覺的腿安撫的拍了拍。
雲姝然看清他這小心翼翼試探的動作一愣,目光落到他帶著茫然無措臉上,她從第一次見他到現在從未見過他這般的表情。
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讓他這般冷漠厭世,但這不是她能打聽的。
於是只在他上坡有些緩慢時默默推了一把便鬆開手。
幾人在殿內坐下,祁明注意到他們手邊都空落落的桌面,想叫下人看茶卻想起他的侍從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殿裡也沒有多餘可以使喚的人,況且他殿裡的茶葉也實在拿不出手。
殿內冷冷清清沒有一絲人氣,某些角落的地方沾滿灰塵結上了蜘蛛網也無人打理。
祁寒聲不動聲色巡視一週,見祁明表情有些窘迫,遞給雲經緯一個眼神。
雲經緯輕咳了聲看向祁明,“我們來是想問三殿下,不知三殿下可識得馬纓丹?”
祁明略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將他的話在腦海過了一遍,點了點頭。
“這馬纓丹又名臭草,喜溼熱,揉爛後有強烈氣味,作為藥物對人體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之效,但若是被馬匹過量誤食,不出半刻便會因癲狂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