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將軍,敢問近一百五十步者,如何處理?”
這時,柳橙又緩緩上前,沉聲問道。
百里雲見他面有不忿,知道他是因為剛才的軍令有違仁義,心中仍有不滿。
“難道他剛才不說,並非是怕違反軍令,而是不想違禮?”
百里雲本以為他們不會反對軍令,沒想到傳令兵才走,柳橙就又開口質問。
雖說柳橙此言並未直接否認,百里雲之前的軍令,但是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隨著柳橙的話音響起,又有幾人準備上前。
百里雲見狀,沉聲反問柳橙道:“柳偏將以為該如何處理?”
那幾人聞言,神色一凝,又停了下來。
“末將才疏學淺,實不知該如何處理,只是覺得不可亂殺無辜!”
柳橙並未因百里雲面色不善而有所畏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放肆!”
百里雲猛然起身,大喝道:“你這樣詆譭本將,蔑視軍令,你可配為將?”
“呼!”
一股凌厲的殺氣從百里雲體內急射而出,讓在場之人身形皆是一顫。
“末將身為軍人,自知服從軍令是天職,所以末將剛才並未反對。”
“只是我等從軍,本是為保境安民,此刻將軍軍令,似有違宗旨,末將才不得不冒死詢問,請將軍解惑!”
柳橙頂住百里雲的殺氣後,又義正辭嚴地朗聲道。
百里雲見柳橙已服軟,這才將殺氣緩緩收回,面色也柔和了一些。
其實剛才百里雲並未動怒,他之所以佯怒,就是要讓柳橙等人明白,軍令不可違。
因為他雖未真正領兵打仗,但是他也知道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不能做到令行禁止。
特別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戰局瞬息萬變,要是命令執行不到位,絕對是滅頂之災。
百里雲見此刻已鎮住眾人,又平和地道:“柳偏將,保境安民本是本將宗旨,但是我若不止住城外的流民,又如何保境安民?”
柳橙聞言,愣了愣道:“將軍之難,末將也十分清楚,只是城內的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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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也是百姓。”
“將軍今日能說為安城內百姓,而將城外百姓射殺,那他日,是否也會因其他的原因,再射殺城內的百姓呢?”
“如此一來,每次都說在安民,但是每次卻都以不同理由殺戮百姓,恐實非安民之策,而是殺戮的開始。”
百里雲熟讀典籍,知道儒家最重仁德。
孟子曾提出“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的言論。
他也知柳橙此言,是“君子遠庖廚”的升級版。
因為一旦開始殺人,仁心必然受損,再也無法制止殺戮之心,這樣仁道也就淪為虛談。
百里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也知道戰場並非儒家擅長之地,若是以儒家之法行事,難免會出現宋襄之仁的局面。
於是他沉聲道:“柳偏將言過其實了,本將所安之民,乃是求安之良民。”
“如城外之流民,甘為敵軍驅使,攜仁義威逼我等,壞母國之城池,實非良民!”
柳橙聞言,愣了愣後,又沉聲道:“正因百姓無知,夫子才行教化之道,將軍不教而誅,實非夫子正道。”
百里雲見柳橙開口後,其他人也面露贊同之色。
他知此刻若不能將柳橙駁倒,穩住軍心,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也知眾人均有風骨,光靠軍威難以鎮壓,便又解釋道:“我方才分步設定,便是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