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人德妃命宮女傳令下去。
顏啟盈抱著顏轅基的胳膊,站在地上在和爹爹討價還價。
“吃肉,不吃菜。”
皇帝還未來得及更正,貴淑德賢四妃撩開珠簾走進涼亭內落座。
七彩寶石珠光攢動,讓四位絕世美人更加添彩容貌若仙。
從前這亭子裡坐六個人,是皇后陪著皇帝,四妃陪著皇后。
如今這亭子裡還是六個人,連皇子都不夠格進來。
顏啟盈這不上不下的十七公主,由皇帝陪著。
“十七公主變化真大,造化更大,當真是歲星附身呢!”
身穿孔雀紫夏裙的賢妃,第一個開口笑吟吟溫柔的稱讚。
從前天晚上開始,宮裡誰人不知十七公主突然變成福星,立刻就被皇帝帶在身邊,成了皇帝面前的第一紅人。
“是啊!這孩子粉糯可人,看一眼就讓人心生喜愛,可比二殿下那個皮小子好太多。二殿下五歲的時候,臣妾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
德妃出身將門,眉眼皆是一派英武直率神情,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虛偽。
“歲星與福星對於咱們來說太過不真實,咱們都沒有國師的道行什麼都看不出來。妹妹我只是覺得這孩子眸中透著聰慧,若是有幸能養在身邊,必定每日都能開懷到連東珠都可當魚目丟棄。”
淑妃生的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好似一湖春水盪漾。
只是眸中偶爾閃過算計的光芒,一看就是精明不吃虧的主兒。
她們分別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
貴妃只有七公主一個女兒,又和顏啟盈有仇,這會兒故意抓著淑妃話把,刺道:
“淑妃,不是本宮愛說道你。你都進宮十幾年,滿身銅臭味怎麼還這麼重?就不怕把三殿下教壞,也流落到市井去爭斤論兩,給皇家丟臉?”
淑妃母族是天下第二富商井家。
她大哥在戶部做尚書也是專門為朝廷管錢。
士農工商不同階級,商人到底是低賤的。
所以哪怕她生了三皇子做上四妃之一,她仍舊是最低微的那個。
顏啟盈看著淑妃明顯被貴妃懟得滿臉通紅卻接不了話,當即嫩生生的娃娃音開口道:
“爹爹今天下午還教我,衣食住行四個字怎麼寫。當時爹爹給我解釋,這四個字是每個人的基本需求。人只要還活著就處處都需要錢,爭斤論兩的銅臭才是大於天的立身之本。”
淑妃剛剛黯淡下去的桃花眼,立刻被顏啟盈點亮,彷彿找到知音一般與顏啟盈遙遙相望。
她當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抱在懷裡,使勁親上幾口再送個錢莊給她。
這女兒,她是認定了。
貴妃被顏啟盈懟得難受,紅唇動了動,卻沒有接話。
新仇舊恨層層累計,她很快就會讓這賤丫頭拿命付出代價。
顏轅基也被女兒這番理論逗笑,彎指輕輕颳了刮她的粉嫩鼻頭,滿眼都是她奶兇奶兇的可愛模樣。
“十七說的對,人若想安身立命必定要有本事,還要有智慧。若是缺了一樣,那是活不久的。”
顏轅基的畫外音直指貴妃。
昨天在御花園,他以為貴妃被毒蛇咬過,無人醫治必定很快就死了。
沒想到她還活著,還能在乖女兒面前蹦躂。
念在今天是百花節,顏轅基不想見血,敲打敲打她,讓她安分守己別再惹顏啟盈不高興。
貴妃跟了皇帝十幾年,她當然明白第一暴君是什麼性子。
當即使勁低下頭裝木頭人,眼眸裡的恨意卻是洶湧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