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刻不著痕跡的圓謊,詢問老婦人具體情況。
老婦人見她才六歲大,以為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唉!這事說來話長,你們倆要是不嫌棄,進來坐著聊吧。”
她邊說邊讓開路。
云溪塵牽著顏啟盈的手走進院子。
整整齊齊的院子裡,擺放著很普通的家用物品,看起來戶主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人。
“你們應該是任玲那丫頭,進城時遇到的好人吧?那孩子也是可憐,雙親突然暴病死了,來我這表姨家投奔,聽說路上又是受傷又是要飯的,能到京城可是不容易。”
堂屋裡只有他們三個,老婦人哀嘆一聲便開始自言自語。
“原來任玲姐姐是來京城投奔親戚的。”
顏啟盈低聲回應一句。
老婦人點點頭,繼續說道:
“是啊!可是沒想到,她來到我這兒就一直身體不好,病懨懨的連床都起不來。我給她請了好幾次郎中,郎中都說她是身子虧,再加上路上染了風寒沒治療好,把心肺都燒壞了。”
“你的意思是,任玲姐姐已經死了?”
顏啟盈驚訝的望著她。
實在沒想到,原來任玲是死於疾病的嗎?
老婦人這次卻是搖頭,重嘆一聲道:
“她不是死於疾病,而是心腸太好,病著也不願意吃白飯。我怎麼勸她,她都說沒事兒,說是自己力所能及可以做的,就一定要做,總不好在家裡吃白飯。”
“但是九月初三那天早晨,她出去打水過了半個時辰還沒回來。我把鍋裡的飯盛出來,就出門去找她。四處都找不到她,我隨意飄了一眼水井,那孩子、那孩子居然身體虛弱,大頭朝下掉到井裡去了。”
“嗚嗚嗚……這事兒也怪我。我就不該讓她去打水,我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的。……後來我找了鄰居幫忙,將任玲的屍體打撈上來。村頭那口井也封了,畢竟死了人進去,誰還能用那口井的水做飯吃?”
老婦人說到最後傷心欲絕,捂著臉就嗚嗚嗚的哭個沒完。
看起來是真的非常傷心。
“大娘,節哀順變。您家裡,就您自己住嗎?”
云溪塵的聲音仍舊清冷無波,只是看著她繼續問。
“不是,我老頭子一大早去市場賣菜,大兒子和二兒子在市場賣肉,兩個兒媳婦帶著孫子和孫女出門趕廟會。”
“既然任玲已經死了,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讓您又想起傷心事,真是萬分抱歉。”
云溪塵站起身禮貌的說完,就牽著顏啟盈的手往外走。
“大娘,你別哭了,我們先走了。”
小姑娘用另一隻手對老婦人招了招,而後就跟著國師大人離開這裡。
“任玲姐姐好懂事,好可憐啊!”
明明勸別人不要哭的人,這會兒居然自己紅了眼睛。
“可憐是真的,但是懂不懂事,還要問過其他人才知道。”
接下來的時間,云溪塵帶著顏啟盈問了整條衚衕的人。
最後,他們還去了那口被封住的水井。
“國師大人,你找到線索了嗎?”
小姑娘把剛才沒來得及吃的橘子瓣拿出來,仔細的撕去橘瓣上的橘絡。
抬手將已經被她捂熱的橘瓣塞進云溪塵的薄唇裡。
輕輕一咬,甜甜的汁水遍佈口腔。
云溪塵的心情變好許多,淺笑看著她回答:
“我記得你很善於分析案情的,湖昀府那個案子不就是你破的嗎?你現在看了案發現場,又見了那麼多證人。說一說,你對這案子是怎麼想的?任玲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