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對血親兄弟,還是要保持包容。
福格瑞姆輕咳了兩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與精神,然後,他不自覺地把胸甲上的雙頭鷹徽記彰顯得異常明顯,這位第三軍團基因原體的視線找到了他旁邊宛如鏡子一般的牆壁,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確保了已經是最為容光煥發的狀態。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鏡中的自己的時候,他的兄弟也在觀察著他。
鳳凰上下打量著自己,時不時地略微調整一些細節,直到他最終滿意了,福格瑞姆這才挺起了胸膛,踩著一種宛如舞步的節奏,來到了自己兄弟的身旁。
他抿嘴,控制著嘴角與面頰的肌肉,保證自己與兄弟的第一句話會在一種最為完美的笑容中展開。
也許他還做不到完美,但他可以做到最好。
“察合臺,我的兄弟。”
“荷魯斯和我提起過你,經常提起,他誇耀你的子嗣,他們在你的率領下成為了帝國中最迅捷的颶風,帶來勝利與榮耀。”
在福格瑞姆略有期待的目光中,察合臺的長鬚在半空中飄舞著,這位白色傷疤軍團的基因原體用一瞬間思索了自己的語句,又考量了一下現實的情況。
隨後,他開口,只是最簡單的問好,既不疏遠,也不親近,卻也充滿了必要的禮儀。
這種情況甚至讓福格瑞姆的話語略微猶豫了一下,他的兄弟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野蠻與粗魯,同樣也沒有黎曼魯斯那種甚至讓人有些厭煩的魯莽熱情,這讓福格瑞姆的準備顯得有些不足。
切莫斯的鳳凰保持著自己臉上那副溫和的笑容,開始從自己的腦海中篩選新的話題來繼續這場談話,而察合臺則是看似隨意的換了一種站姿,消無聲息地移動到了一個合理的距離,如同獵手對待飛翔的雄鷹一般,等待著自己兄弟的下一句話語。
幾乎就在下一秒,福格瑞姆那紫色的瞳孔便看向了察合臺掌中的鋒芒。
“很漂亮的刀劍,察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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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五分鐘後,終於忙完了自己事情的荷魯斯推開了房間的大門,他一早便聽到自己的兩名兄弟在那裡相談甚歡。
福格瑞姆與察合臺各自佇立在一副畫作的下面,他們保持著一個安全且禮貌的距離,隨意地討論著一些話題:刀劍、子嗣、莽莽草原與貧瘠荒漠的共同點。
當荷魯斯推開門的那一刻,福格瑞姆正在誇耀他最驕傲的子嗣:阿庫多納,他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演奏著最華美的樂章,將首席宮廷劍士的天賦、功績與能力匯入最具有節奏感的讚美詩之中,每當他說到讓自己喜悅的片段時,他的手指便會不自覺的在胸甲上慢慢拂過,讓他人的目光注意到那全帝國獨一無二的雙頭天鷹標誌。
但很可惜,察合臺就彷彿看不到這足以比肩戰帥的榮譽配章,他始終保持著一種禮貌的安靜與聆聽,只有在福格瑞姆提及一些真正值得誇讚的事蹟的時候,才會用一種低沉且肯定的話語來予以回應。
這甚至讓切莫斯的鳳凰有些失望。
但是當荷魯斯的腳步傳入兩人的耳中時,這種單調的氣氛便在一瞬間變得活躍與輕快了起來。
福格瑞姆轉過身,露出一種毫不遮掩的喜悅態度,他張開臂膀,與自己的牧狼神兄弟熱情的擁抱著。
而察合臺在他的身後,與荷魯斯輕輕的對了一拳,微笑著贈與來自草原的祝福。
儘管這裡是帝皇的旗艦,但在這一刻,三名原體就彷彿是在【復仇之魂號】上一樣,荷魯斯摟住兩個兄弟的肩膀,在陣陣爽朗的笑聲之中,三個人開了幾瓶酒,最終坐在了一處巨大的落地窗的面前,開啟了一些更為輕快的話題。
“說實話,我有些想不清楚,父親為什麼大老遠地把我們召集過來。”
目睹著【摩洛】那藍綠色的地表,福格瑞姆在恆星的陰影中轉過頭,向著荷魯斯發出自己的一個疑問,他那雙紫色的瞳孔在陰影中散發著光芒,宛如背光的寶石。
“父親肯定有他的考量。”
荷魯斯輕聲的感慨著,當他提到自己的基因之父的時候,牧狼神的話語與胸膛中滿是最真摯的信任與愛戴,就彷彿一個最平凡的孩童在仰慕自己的父親。
“伱,我,我們,只需要負責我們自己的軍團與子嗣就可以了,我們只需要考量在一個世界或者一個星系裡所發生的事情,只需要記住幾萬或者幾十萬的名字,就足以讓我們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我們的父親不同,他要扛起更多。”
荷魯斯吐出一串串涼氣,他看著眼前那顆巨大的行星,他最敬愛的父親就在上面,獨自承受著一些秘密與痛苦。
他真希望,自己能與他並肩面對。
“但我們的父親不同,福格瑞姆,我最親愛的兄弟,他要扛起一個帝國,統治整個銀河與種族,我並不覺得掌印者能夠實際上地幫助他,瑪卡多他被誇耀的太過分了,所有的事情的最終負責人到最後依舊是我們的基因之父,他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