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之主的嘴角揚起了短暫的笑容,不過他並沒有沉溺於這次虛假的勝利:他始終關心著那個臨時起意的問題。
+不要繞圈子: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摩根。+
【我的確很想回答。】
蜘蛛女皇靠在椅子上。
【但是您看:如果您不配合我解決我的那些疑問,那麼我是沒辦法回答您的,我甚至都沒有完全弄懂這個問題本身,還有太多的疑惑在困擾著我。】
+那就問吧。+
帝皇言簡意賅。
【如您所願,父親。】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基因原體勾起了嘴角,她的瞳孔中閃爍著刀子一樣的光芒:很好,她成功地把話題從帝皇的那句詢問,拉扯到了她在意的這些領域。
從這一刻開始,話題的主導權又短暫的來到了摩根的手上:她終於可以詢問那些她為之而感到疑惑的事情了,並且,還能順便再觀察一下,她的基因之父究竟是在裝瘋賣傻,還是真的……
有著天真?
【……】
她怎麼都不相信後者。
【好吧,父親,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您的這句詢問本身,因為它足以讓我困惑了?】
【說的清楚一點就是:您為什麼能夠篤定,我就一定能夠成為戰帥的輔佐者呢?】
原本安放在桌案上的雙手,已然在不知不覺間回到了基因原體的胸口,蠻橫的交叉著,蜘蛛女皇隨意地將那張【弒君者】的水晶牌塞進了自己的衣領裡,看起來短時間內不打算再還回去了。
【畢竟,你和我的內心裡都很清楚,我敬愛的父親:我的大多數血親都是情緒動物,他們缺少著能夠壓抑自己本性的冷靜,而這一點則註定了,那些彼此之間性格不合的基因原體,是很難共事的。】
【哪怕是來自於您的命令,也只能將他們強行捏合在一起:這種強迫組隊的代價,就是災難性的效率以及內部損耗,而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最終結局。】
【也就是說,如果您想讓我擔任未來的戰帥輔佐者的話,那我必須能夠和未來的戰帥保持一個良好的私人關係:但現實是,我和很多兄弟,都無法保持這種關係。】
【無論是察合臺可汗,還是莫塔裡安,他們對於我的態度都稱不上是喜歡,甚至是負面的:更不用說,還有很多兄弟,我沒見過,誰又能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化學反應到底是還是壞呢?】
【而在此基礎上,您又如何保證我能和未來的戰帥搞好關係?或者說,您又如何確定,成為戰帥的那個人,會接受我的輔佐?】
【難道戰帥不是推選出來的職位麼?難道他不是在大遠征末期最受信服的那個原體麼?那麼既然如此,有關於他的身份就該是完全未知的,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到那個時候,誰才是最受信服的。】
【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如果戰帥真的是選舉出來的,那麼您現在向我提出的這個要求,以及相對應的許諾,都不過是空中樓閣,空頭支票,當不得真的。】
【而如果您現在就能確定,未來的戰帥是一個能夠接受我的輔佐的人物:那麼這個所謂的,完全靠原體自己去爭取的戰帥頭銜,還有那些正在戰線上不斷努力地表現自己的,我的血親兄弟們,是不是就有那麼一些……】
【滑稽?】
微微眯起眼睛,阿瓦隆之主輕聲的吐出了這個詞語:她無法確定她現在的面孔到底是嚴肅的,還是那種過於挑釁的笑容。
但是坐在她對面的那位人類之主,倒是實打實地陷入了沉默:帝皇沉默了差不多十秒鐘,這個時間甚至長到讓摩根有些不安。
在這宛如一個世紀那漫長的沉默後,帝皇只是點了點頭。
+漂亮的語言藝術,我的女兒摩根:現在,我確信了,你為什麼能夠與你的很多兄弟都擁有良好的關係,哪怕他們彼此之間互相敵視甚至憎恨。+
【話不能這麼說,父親:還有有兄弟討厭我的。】
+莫塔裡安對你不喜,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這就是他的組成中最高貴的那一點,也是我設立他的初衷之一。+
說到這裡,人類之主緩慢地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
摩根沒有回應。
【那察合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