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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劫數樂隊(上)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打算帶我去見科拉克斯的,摩根。”

“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好呢。”

直到他被自己的銀髮血親拖拽到走廊上的那一刻,馬庫拉格之主都還在低聲地埋怨,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迴盪,引來了旁邊幾名原體親衛的側目。

【這還需要準備什麼嗎?】

摩根轉過身來,面露微笑地看向了她的血親,上挑的聲線中是理所當然的韻味,:原體隨手捋了把自己有些散漫的長髮,青藍色的瞳孔間閃爍著久違的惡意。

阿瓦隆之主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多少有些不妥當。

不過:反正羅伯特又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和她置氣。

既然如此,那麼觀賞一下這個總是井井有條,一本正經到甚至有些無聊的傢伙,突然間被整得手足無措、冷汗直流的模樣,不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嗎?

一種許久未見的喜悅感在蜘蛛女皇的心間遊蕩著:說實在的,在這段日子裡,她當一個無趣的好人已經當太久了,已經好久都沒有構思出一點純粹的、雖然損人但也不利己的娛樂宗旨了。

“話是這麼說……”

就像摩根想的那樣,聽著血親微笑的反問,馬庫拉格人最終也沒有針鋒相對,只是沉默地吞下了蜘蛛女皇的胡鬧,自言自語般的抱怨與嘟囔聲更是輕柔到了連摩根都不太能聽清楚的地步。

過了幾秒,他才咳嗽一聲,整理了下衣冠,調整著禮儀式盔甲上勳章的角度,收斂頭髮,從身旁侍從的手中接過了一頂最新鮮的桂葉冠,卡在額頭上,然後還不忘順便瞥了一眼被呈上來的緊急公務,眨眨眼睛,就給出了回覆。

檢查、清理、思考與批閱,所有的事情都在同時進行著,用時也不過是一兩秒鐘:這一瞬間的專注簡直稱得上是藝術,反正摩根是以觀賞藝術的角度,仔細品味著她的馬庫拉格兄弟在這一刻,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美感。

在所有的兄弟中,只有這個馬庫拉格人能夠讓摩根體會到這種源自於邏輯、理性與計算的美學,那是一種有別於身體雄壯的美,也是能夠讓人深陷進去的獨特魅力:在摩根的記憶中,上一個能夠讓她體會到這種美感的人物,還是揮劍砍下強敵的頭顱時,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劍刃上的莊森。

那是一種不同於基利曼此時專注的美,一種足以讓摩根堅定地站在卡利班人身邊的理由:只有在那種時候,摩根才能稍微理解一下荷魯斯對聖吉列斯的感情。

而與那時的莊森,或者此時的基利曼相比,哪怕是大天使,也不過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傢伙。

【……呲……】

阿瓦隆之主被自己的奇妙想法給逗樂了,而當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基利曼已經解決好了所以問題,站在她面前:他臉上的那種頹廢氣息讓摩根的話語本能地增添了幾分安慰。

【安心,兄弟:我相信你能夠應付得來這種場面。】

“真希望我也能夠擁有像你這樣的自信:在社交方面。”

原體只是苦澀地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摩根挑起眉頭。

真有意思,先是帝皇、然後是莊森、接著是佩圖拉博、現在又是基利曼,原來這種社交恐懼症居然是家族遺傳的嗎?看起來多半還是個顯性性狀:應該說,不愧是統治銀河的頂級貴胄,就連家族遺傳病都如此具有人文主義氣息。

【你怎麼就沒信心了?】

摩根側過頭去,向大門一側的拉納使了個眼色,見禁衛總管點頭應下,原體才轉身,引著她的馬庫拉格血親向走廊深處前進:摩根並沒有在王座間接見她的血親,所以他們還要走一段路,才能抵達到科拉克斯的房間。

這段路足夠基利曼打理自己的儀容儀表,順便吐苦水了:帝皇的女兒雖然想在自己的血親身上看笑話,但她也不會蠢到真的因為這種小事,而讓基利曼顯得難堪。

“你不能說是沒信心。”

跟在摩根身後,五百世界之主有些頹廢地搖了搖頭。

“畢竟這次見面很突然。”

【那又怎樣?】

“上一次被你突然安排與我見面的兄弟,還是康拉德:需要我來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

摩根的動作頓了頓,面頰上閃過了片刻的緋紅。

【科拉克斯,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