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聯邦？”

“還是聯邦帝國？”

“說清楚些：這很重要。”

超越了人類想象力極限的巍峨華美，便是對【布塞弗勒斯號】最好的評價：當這座由黃金與大理石所打造的巨人宮殿出現在巴達布危機的最前沿時，哪怕是曾令全銀河為之側目的劍拔弩張，也要為了它的輝煌而偃息。

作為大遠征期間，人類之主的三艘旗艦之一，布塞弗勒斯號與它的姊妹艦帝皇幻夢號一樣，都是規格超群的指揮型航母：它既象徵著人類帝國造艦工藝的巔峰，也象徵著如帝皇親至的權威。

但是對於基裡曼、他的五百世界和所有忠誠於基因原體的軍事盟友來說，這曾經令他們心悅誠服的無上威芒，卻已經悄然化作了一把如鯁在喉的利刃。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艘象徵著帝皇的意志，沒有人類之主本人的基因命令，便絕無可能從船塢中使出的巨獸，如今竟是作為了掌印者馬卡多的座艦，一路載著他從神聖泰拉抵達了巴達布。

而在其身後，則是一支規模龐大到哪怕是最堅定的極限戰士，只需瞥上一眼，也難免會心生恐懼與絕望的星海艦隊。

在掌印者馬卡多離開神聖泰拉的宮殿之前，他簽署了最後一道強制性的動員令，要求神聖泰拉直轄的每一座行省和星區，都必須動員除了留守必要崗位之外的每一艘軍事艦船：從戰列艦到護衛艦，泰拉的意志在召喚它們。

儘管經過了掌印者隨即進行的二次修改，這次動員令僅僅是波及到了太陽星域東部，靠近大漩渦區域的那一半的領土，但最終的結果也足以達成掌印者想要以此震懾住銀河群雄的初目的了。

至少，他震懾住了基裡曼。

一支遮天蔽日的艦隊在接下來的幾周裡被調集了起來，儘管在尼凱亞上損失慘重，但神聖泰拉上的權力機關依舊可以確保上萬艘戰艦的集結和排序：當掌印者的旗艦抵達巴達布的時候，泰拉大艦隊的先鋒緊隨著他的腳步。

它們僅僅是先鋒，是在質量上以精銳而驕傲，但在數量上卻平平無奇的那一部分：可其中更具體的數字依舊讓馬庫拉格之主不由得懷疑起了情報部門的忠誠，以及自己的理智是否尚存？

根據效忠於極限戰士軍團的情報部門的彙報：僅僅是活躍於泰拉的先鋒艦隊，以及【一部分】主力艦隊中的戰列艦的數量，就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三位數。

而與之對比，放眼整個極限戰士軍團的虛空力量，哪怕基裡曼拼盡了全力，他現在也只能拿出四十艘戰列艦級別的主力艦：這個數字還是建立在他前些年間，聽從了摩根的勸告，又多建了幾艘戰列艦以確保萬一的前提下。

而在神聖泰拉龐大的戰列艦編隊的身旁，則是活躍著至少上千艘的巡洋艦和打擊巡洋艦：相比於戰列艦的絕望，這個數字反而能讓基裡曼悄悄的鬆一口氣。

畢竟五百世界也可以動員出至少四位數的巡洋艦，如果算上緊急改造的巨型武裝貨船，以及各處船塢的加班加點的話：想要突破五位數也不是不可能，那就要遠遠超過泰拉這次打出的牌了。

而之所以兩次對比的結果會變得如此的懸殊，則是與第十三軍團的戰鬥風格有關：比起在虛空中徒勞的消耗鋼鐵，基裡曼和他的極限戰士軍團更側重於海軍艦隊對於地面作戰的支援作用，作戰風格也更偏向於中小型艦船。

所以，雖然極限戰士軍團本身的艦隊規模的確相當可觀，基裡曼只需一聲令下便可以動員起超過萬艘的艨艟鉅艦，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以月級巡洋艦、驅逐艦乃至護衛艦為代表的小型艦船，在海戰中並不具有絕對性的力量。

（在原著的荷魯斯叛亂中，儘管官方已經瘋狂地給各個軍團的實力注水分了，但是極限戰士軍團的戰列艦依舊只有三十五艘：我這裡甚至多給了他幾艘）

（然後我們就知道荷魯斯掏出了六千艘復仇之魂：怪不得他那麼有信心，覺得自己在打倒帝皇后能讓基裡曼直接跪下）

但即便如此，馬庫拉格之主也很清楚，他和神聖泰拉之間的實力之懸殊，已經遠遠不是用一句戰鬥風格就可以解釋的了：資料向來是基裡曼的專長所在，他不可能在這方面裝傻充愣。

要知道，掌印者這次還只是展露了神聖泰拉一半的力量，他甚至沒有動員太陽星域西部的任何一支軍事武裝：僅僅是依靠泰拉天領麾下一半的海軍力量，馬卡多便走死了基裡曼的棋盤。

與之相比，布塞福勒斯號所帶來的震撼反而沒那麼大了。

因為在這艘象徵著帝皇選擇的戰艦駛入巴達布星系，將泰拉的旗幟和官員再一次派遣到面色蒼白的巴達布議會面前的時候，效忠於五百世界的軍事艦隊，已經在數十個小時前便盡數地撤離了。

不僅如此，在整個大漩渦區域每一處火藥味四濺的危機前線，聽命於馬庫拉格之主的軍事力量都在穩步的撤退：人類之主無聲的導向極大的打擊了五百世界計程車氣，而泰拉的滾滾洪流更是讓最激進的極限戰士都不得不認清現實。

五百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贏下這場危機的可能性了。

在各位原體藩王的曖昧態度和五百世界義憤填膺沒有震懾住高領主議會的時候，馬庫拉格就已經失去了它最大的手牌：泰拉的元老們雖然反應緩慢，但是他們的決心和手腕卻同樣冷酷。

“畢竟誰都知道，權力遊戲的核心無非就是暴力，還有威嚴。”

“統治者用他們的威嚴來樹立起分配的體系，然後用暴力來確保這套體系的執行，而被統治者則是甘願忍受體系的不公，並讓自己成為其中的一部分，以此來成全統治者的威嚴，然後再換取來自於統治者基於暴力的保護，或者乾脆成為統治者暴力的一部分。”

“長此以往，一套約定形成的權力體系便建立了起來。”

“而對於泰拉來說，此時的巴達布就是他們具象化的威嚴。”

“若不使用暴力來保護，帝皇留給他們的權力便會轟然坍塌。”

“的確是這樣的。”

“但儘管如此：各位元老們的舉動也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