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門關裡竄出一道鎖鏈,鎖著這衰弱的心臟,少年的臉色蒼白,背後的鬼王恐懼的看著那兩個身影,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們想祭獻這雲漢城外的人,他們也想祭獻這復活的妖族,可又不願意揹負業力,於是就看著他們殘殺。
天道不仁,視萬物為芻狗,這自以為天道的存在,用這勾魂的鎖鏈,牽扯出少年,血海再一次翻騰,這一刻離城上,有人出手,是那劍客,是那巫族,他們享受著大夏的庇護,卻要殺大夏人。
大夏神龍怒了,盤旋在少年的頭頂,憤怒的望向這鎖鏈,卻被巨手捏住身軀,幾次虛幻,心疼卻忘記自己疼,看著少年,悲鳴的龍吟啊!
少年只是笑,可笑又冷在臉上,他看到一名長著貓耳朵的白髮女子,拎著守夜刀而來,站在他的旁邊,少年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來幹什麼,快回去。”
白月芸沒有說話,小掉毛的也沒有說話,只是為少年守住一個方位,他的前方是呼嘯而來的妖族。
好一位白銀貓,我一起流過血的弟兄,小白,你不覺得你有些不聽話嗎?少年苦澀一笑,面向那失掉一個腦袋的雙頭蛇,他不明白為何院長說只有他可以守住城外。
“雙頭蛇,你是不是還想讓本大俠給你整容。”
不懂整容何意的的蛟譚,倒是聽懂了雙頭蛇,好一個雙字,這群讀書人跟他們拜的那位一樣可惡,他貪婪又憤怒的看著秦言的腰間,在哪裡有一個珠子:“小子,把那顆珠子給我,我可以助你脫離勾魂索。”
喲!不早點說,這出自院長鍋裡的珠子要不就送出去,少年丟出奇怪的珠子,可又在接近的那一刻,他擲出手中的寶鐧,為什麼呢?是有些不相信這世界還有比他還實誠的人,得不到就毀掉。
“想要啊!老子不給。”
好一個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人,連不是人的蛟譚多怒了,這人怎麼可以如此無恥,按照人族的話來說,叫做敗家子,他無比心疼的看著那破碎的珠子,惡狠狠的捏碎了一道靜止,那雙巨爪朝少年撲來,天空越發暗沉,那勾魂的鎖鏈漸漸扯出少年身體裡的那個東西,其實若看秦言背後,答案早已清楚,鎖鏈穿過冥的身體。
“到現在了,還不告訴我。”少年的嘴角浮現一絲悲涼,喃喃道:“桃木劍,黑狗血。”
冥笑了,曾在一段日子裡,他離開無字天書,與一個人做了一筆交易,換取那一線生機,他靜靜的看著少年,穿過少年的身子,也斷絕了鎖鏈與少年的聯絡,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牽引,黑無常其實一直多沒有完整,缺少的就是這可以勾走魂魄的鎖鏈。
“我發現,我還是討厭你不說話的樣子。”少年說出這樣一句話,他並不指望那神明可以回頭,好歹也是鬼巫的神明,他莫非要隨自己的信徒而去,從此再無人信仰死神,的確孤獨,現在你終於承認生之毀滅,死之嚮往這句話是對的,鬼巫們,你們的神終於認可你們編出來的假話,在天書裡你不想在我死後又是孤寂萬年,對於你來說死與這萬年差不多。
“我就想問一句,為什麼你們這麼愚蠢。”
冥低下頭,看著剎那間的變化,少年扯住鎖鏈,這一刻他避無可避,巨爪襲來,死神有些不解到:“為什麼?”
“還想陪你好好死一次,結果你不願意,我也不願意。”少年平靜的看向撕裂天地的巨爪捲起的沙塵,離城外傳來陣陣的龍吟,少年忽然抬頭,這是來自血脈裡的聲音,他讓他抬頭,接住那樣東西,接住那把家傳的兵器。
有人在這天的離城看見了什麼,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白龍墜入人間,看著鳳凰飛舞,大夏三十萬年末,龍鳳齊鳴,大吉之相,沒人知道史書上的這一天發生的細節,是一個少年郎接過鐧,抵禦神秘生命的滔天力量。
這一聲震盪,降龍鐧發著白光,這盤旋在鬼門關的三道氣運有些惶恐,他們雖然為龍,可又不是龍,望著白龍變成手中鐧,大夏氣運裹挾著雙龍騰飛。
少年咳出一口鮮血,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女子,頭上玉角,白衣白髮,卻是世上頭一等的神聖,何其的偉力,超越了天人的氣勢,索性這人不是對手,是手中鐧的靈,他問道:“等下可以幫我個忙嗎?”
龍女點點頭,跟隨在少年背後,如同看著晚輩那般欣慰,少年在幹什麼,他要用一人之力與鬼門關相鬥。
用勾魂索與那些存在角力,這一次離城中,走出那名劍客,劍出而來,只因少年可以接這一劍。
那名年輕的祖巫也走了出來,手中閃爍著無數煙塵。
我就最後一刻了,我們也知道你最後一刻,劍客遇上了一道劍意。司幻遇上一個帶鏡子的姑娘,與白月芸一起,有三位女子為少年護住了三個方位,只待這一人西行。
少年的嘴角鮮血不斷溢位,他還是牽扯著鎖鏈,龍女問:“孩子,燃盡生命後,你想幹什麼。”
“我想去找一個人,告訴他一件事情。”雖未開口,卻能知曉這位鐧靈的心意,少年好像在這一刻有一些明悟。
妖族大軍即將攻城,這一刻鬼門關裡倒是有了變數,他在吸收帝都的生機,地府要成了,既然得不到那人的力量,就拿更多人陪葬,可變數總是要有,這個變數在陰陽塔裡,院長也沒想到,自己的陣紋是被略微修改過的。
鏡子不知道為啥想出來,只是鏡子告訴她,來這裡才能完成他們這一家的道,說她會遇上一個人,一個改變陰陽家的人,何為陰陽,只有概念,沒有雛形,這個世界很奇怪,作為畫出雛形的少年,耳邊傳來一聲貓鳴。
白月芸或是雪月奴抬頭,有守夜貓自陰陽塔而來,脖子上掛著鈴鐺,託著他的是那隻玄黑的大魚。
我名九命,願和你一起赴死。
鬼門關裡,紫棋人面容中露出一片無限貪婪,卻看到一隻變成一位老者,很快,這位還在奪得氣運的人,腦海裡滿是逃跑的念頭,可逃不走,這一分身被院長的分身碾碎在冥河裡。
院長看著忘川河,或是看著帝都的雲水,無奈一嘆,好久沒見到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