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悠轉身,咬了咬後牙槽,剛剛千里跋涉回來是個人都會累,赫連武眼睛佈滿血絲,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秦渡,他來到秦渡跟前,垂眸:“你回答我,大同可有你們秦家的一席之地?”
秦渡頓時五雷轟頂,她眼神慌張閃躲,雙唇顫抖,面對赫連武的逼問,秦渡亂了分寸。
“回答我。”
“王爺,我...”
“你怕什麼?”赫連武揮一揮衣袖,眼神如寒冰般刺透秦渡的內心。“如若我不是這一次去大同,想起了你父親,我本打算去瞧瞧他老人家,結果一打聽才發現,大同從來都沒有秦家,更沒有以販賣絲綢為生的秦家。你告訴我,你父親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我...我...”秦渡腦中想起了父親的聲音,他千叮萬囑告訴秦渡:“女兒啊,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父親的真實身份,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木舟先生的女兒,即便是恆王都不能透露,否則會引禍上身。”
“說,阿渡,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們沒有騙我。”他很疲倦,打了幾場戰又一路趕回京沒有停息過,為的就是現在,他不願相信這是一個騙局。
“王爺,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赫連武眼眶掛著淚水,記憶中閃過沈從易說的那句話:“細作已經成功的混入了上京。”隨後他冷笑一聲,啞著聲音:“阿渡,扶桑的細作已經潛入了上京,他們已經成功的混進來了。”
秦渡赫然明瞭,父女兩身份不明就罷了,還撒了慌,赫連武此時怕是已經把她當作細作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巧合,由不得赫連武不相信。
“阿渡你說,你告訴我,你們不是扶桑的細作。”赫連武雙手摁在秦渡的肩上,他懇求阿渡一定要撇清她身上的這個懷疑,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爺,我不是細作。”
“那你告訴我,為何你們父女要製造假身份?你父親為何一定要把你嫁給我?”
秦渡啞口無言,流著淚,想說不能說,世人皆知木舟先生,可沒人知道木舟先生本名秦天問,當年太祖皇帝三顧茅廬才請得其出山擔任軍師一職協助其打天下,才有瞭如今的大晉。太祖皇帝駕崩後,木舟先生也離開了朝堂,帶著年幼的女兒消失了。他的叮囑秦渡不得不聽。
“你說啊。”赫連武一聲怒吼,侯在外面的花嵐都聽得清晰。
“阿渡,如果你是扶桑的細作,我會親手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赫連武雙目欲裂,步步逼近,秦渡只能瑟瑟發抖,心虛般的低著腦袋。
“王爺,你別這樣。”秦渡抖著聲音,她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赫連武,雖是明白他的痛苦,卻不能慰藉他的痛苦。
他發瘋一般打砸,下人們聽見聲音闖了進來,只見一片狼藉,看見大發雷霆的赫連武眾人被嚇得臉上煞白,紛紛跪下,他們都當作是王妃與王爺吵了一架,赫連武手持佩劍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秦林軒。
“王妃,你沒事吧。”花嵐最先來到秦渡身邊,她僵硬著身體,雙目呆滯,臉色也甚是難看,一手攙扶著花嵐,顫顫巍巍的走出了秦林軒,喃喃道:“王爺生氣了,你們就不要去叨擾他了。”
“發生什麼事兒,王妃?”
“花嵐,別問。”
“......”
響晚閣,李璟芸懷疑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沒聽錯吧,他們吵了起來?”
“真的,外面的人都聽見了,他們都說王爺氣得很,屋子裡的東西都砸得個稀巴爛。”
“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這就不知道了。”
“吵起來了,那好啊,這不正是時候嗎。”她感覺這不可思議,兩人感情向來很好,怎麼去了一趟大同回來就吵架,可又覺得慶幸,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