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蕭的提醒下,趙自明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卻叫他笑著搖搖頭,不可能會是那個人。
瞧著趙自明的反應,寧蕭輕嘆一聲,條理分明的說出他的想法。
“舅舅,你方才說的那些有嫌疑的人,晉國公沒那個心計,只會玩些下三濫的招數,若他想害舅舅,手段定會不及這高明卻卑劣百倍。”
“兵部尚書素來性情火爆,看不慣你從來都是當面揍,何時設計陷害,栽贓嫁禍?”
“戶部侍郎的妻子和舅媽交好,他又是個妻管嚴,娘子說東不敢往西,又怎敢犯下這般惡行?”
“至於怡王,呃,這個滿朝文武公認的蠢材真的有那個隻手遮天的本事嗎,舅舅還是再仔細想想的好。”
趙自明不由得深思,這些人的確不大可能陷害他,且科舉試題是他親手所寫,寫完後立刻鎖好,除了他就再無……
等等,還有兩個人曉得試題放在哪裡,一個是方才出現在他腦海裡的同窗好友鄭實,一個是他的棋友吏部尚書。
許是燈下黑,趙自明出事以來從未懷疑過鄭實和吏部尚書,但聽得局外人寧蕭的話,再仔細一想,鄭實和吏部尚書的確難逃嫌疑。
若非要二選一,當時給他送酒菜來的鄭實最有機會碰到試題,吏部尚書那兩天和娘子吵架,見誰都噴,被聖上勒令在家休息。
可鄭實和他一向交好,兩人又無利益上的衝突,硬給鄭實扣這個鍋,怎麼想怎麼不得勁。
見趙自明陷入掙扎中,寧蕭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道:“舅舅,南疆此處可有可信之人?”
趙自明回過神,蹙眉思考了一會,南疆從上往下全是一群硬骨頭,尤其是他所在的青城,衙門上下舉止一致,從來都是秉公行事。
寧蕭點頭,趙自明既這般說了,那便說明青城衙門可信,但自己仍得做一些試探,小心為上。
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凡一個環節出錯,便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該說的說了,寧蕭先行離開,有些事跳出來看,便會發現許多值得品味的細節,趙自明不蠢,總能猜到真相。
寧蕭預備去安置一下夥計和男人,確保二人活到朝廷派來的大臣到的那一天,至於男人的上家,寧蕭也不會放過,自會安排一場好戲,請君入甕。
除此之外,寧蕭還要去找一個人,一個能將晉國公的臉撕下來踩的人。
寧蕭走後,趙自明坐在床上,憶起洩題前的每一幕,忍不住閉上眼睛,“至誠,真的是你嗎?”
“你我曾同生共死,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為兄當真不願疑心於你,寧可自己小人之心!”
回到租住的房子,天剛亮,寧蕭戴上面具去看夥計和男人,對他們說,他倆的家人,他已做好安排,別的不敢說,至少不會被滅口。
聞言,夥計微鬆口氣,心裡竟對寧蕭生出幾分感激,娘和弟弟沒事便好,不然,他死也不能瞑目。
瞧著夥計的反應,寧蕭輕聲道:“阿三,我給你回去和家人告別的時間,見過他們,你立刻去衙門自首,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阿三有些驚訝,但小命捏在寧蕭手裡,又見識過他折騰得男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自不敢多問,忙點頭應是。
一旁的男人見自己被寧蕭忽略了,趕緊出聲,生怕寧蕭忘記保護他的家人,寧蕭翻個白眼,說他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