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白行簡的七把古劍都開始策反。
這感覺不要太爽。
他的眼神從白行簡身上緩緩挪開,遙望著天上劍修那情緒各異的神情,內心的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再有片刻,他手握劍氣緩步向前,七把古劍隨之逼近白行簡,幾乎快要戳到他的眉心方才停止。
“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自封劍息,主動認輸投降,再老老實實跟我回執筆人衙門,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李三思望著白行簡,平靜開口,“要不然今夜你絕對出不了新兵營。”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亦不濃,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
很難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出自一枚小銅牌之口。
天上眾劍修聽聞此言,當即回望著小院中那枚手握劍氣的小銅牌,沒來由心生感慨,有人嘆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一個只有二樓劍道修為的修行初哥,竟然能這麼快就將劍聖贈予的至強劍氣給掌控完全?”
語氣中頗有幾分酸意。
又有人將話題接過來,“當日觀景樓中,三尺閣的白衣術士隱晦的表達出此人的神念極強,開始大家都不信,以為是同僚之間的互捧,今日看來卻是假不了了......若非神念無比強大,又怎麼可能以二樓修為,掌控住相當於劍聖七成戰力的可怕劍氣?害!說到底,這小子運氣好是一方面,自身也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是啊!”
另一位年輕劍修很快說道,“要不然你們以為長公主和洛姑娘為什麼會看上他?我老早就看出來,此人深藏不露,絕非池中之物,我想早晚有一天,他的成就會在我等之上。”
此話一落,年輕劍修頓時榮獲一堆白眼......你小子毛都沒長氣,就別在這大放厥詞了!當初抨擊小銅牌的時候,就屬你小子喊得最大聲!
笑罵過後,話題重回正軌,氣氛也凝重起來,“你們說,白行簡會認慫嗎?”
“會吧?實力差距擺在這,連他的劍都不聽話了,再耍橫還有什麼意義?難不成真有人會傻到去送死?”
“真不一定!他畢竟是從北境之地來的,那裡向來盛產狂人,說白了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對於自身性命,向來沒那麼看重......你們就看白行簡那股狂勁兒,說不定他真敢拼一拼!”
“拼錘子!拿頭拼!敢拼一下就得被開瓢你們信不信?依我看他還是老老實實認慫的好,沒必要逞一時之勇......嘿!擱我早就舉手投降了,哪裡會猶豫那麼久?”
“雖然你的話讓我很是鄙視,但說實話,擱我我也得投降......大丈夫能伸能縮,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話音既落,場間頓時陷入一陣詭異般的安靜中。
顯然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劍道漫長無期,哪怕再怎麼驕傲,終究不想就此折毀於半途。
得先活著,才能講氣節,講風骨,講劍道氣魄。
許久之後,又有人緩緩開口,問出了一句心聲,“別忘了我們今夜來此的目的,若是白行簡都不能成功帶走李三思的話,那我們呢?劍聖大人可還在醉心樓等著呢! 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老人家來大魏朝走一趟,有了求教問劍的機會,可不能白白錯過!”
“命要是都沒有了,還求什麼教?問什麼劍? ”
又一位劍修發聲厲斥,隨後又很快嘆道,“在劍聖大人贈予的劍氣之下認慫,不丟人......”
......
天上喧鬧聲四起,眾說紛紜。
久久不曾停歇。
白行簡將一切盡收耳底,心中對天上劍修頗為不齒……一群懦夫,枉行劍道!自己這個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麼,他們這些看戲之人倒先在那兒評頭論足起來了。
對此他心有不爽,想要昂首怒罵,卻忽然感覺眉心處的寒意越來越重,原來是那七把古劍往自己眉心再度逼近了稍許,但凡他動作再稍微大一點,怕是就要被七劍貫穿開瓢了。
沉靜片刻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有負面情緒強行壓下後,還準備繼續裝逼,“想要我認輸投降?那你還不如一劍刺穿我來的痛快!白某人縱橫北境多年,遇到的狠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像你這樣的毛頭小子,我......”
話沒說完,劍光之下忽然傳來“啪”一聲皮肉脆響,將他的話強行打斷。
白行簡瞬間愕然,他很快便從自己的半邊臉頰上,感覺到一股很是陌生,帶著無盡羞辱和躁熱的火辣痛覺。
呆愣片刻,他有些不確定的低語了聲,“我這是,被人給抽耳光了?”
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李三思正緩緩收回自己的左手,看他掌心出現的那一片紅暈,顯然這一巴掌沒少用力。
見白行簡看了過來,李三思頓時冷笑道,“這裡沒有你擺譜的份,再不好好說話,落在你臉上的,就絕不會只是一巴掌......我不管你是北境狂人也好,劍道強者也罷,落入我的手中,你就得老老實實的!你要不服,大可以再給我較勁兒試試,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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