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意點樓船的動向,我感覺他們說的那場會議應該馬上就要來了,就在這幾天。暗閣人員調動的怎麼樣了?”
“除了‘坤’和‘坎’,其餘人都已經趕到潯陽。根據您的指示,‘乾’帶來了榜上名劍第一的軒轅。”
“很好,除了我這邊,那孩子那邊也要盯好了。這幾天我老感覺心神不寧,好像有更大的事要發生。”
“是。”
震隱於無聲。
老人藉著微弱燈光,依次攤開三部密錄,自言自語:“樓船,顧千秋。”
老蟬街青藤巷,巷子口的酒鋪子裡。
鋪子老闆,缺了牙的老白叮囑了顧南逢一句不可偷懶,便獨自提著一罈子酒往小巷深處走去。顧南逢一臉不爽,翻著白眼,埋頭苦幹。
推開柵欄門,再推開不上鎖的木房門,老白看見了在書桌前怔怔發呆的顧千秋。聞到酒味兒,老人瞬間回過神來。
老白笑道:“知道你犯酒癮了,這不,三百年的‘老井’。”
顧千秋迫不及待地接過酒罈,揭開酒封,抬起酒罈子喝了一口。
老白看向眼前桌面上的棋盤,笑道:“這是還沒想好下一步的落子?這副棋局擺了這麼多年,還有你沒算到的地方?”
顧千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是不落子,而是現在的局面已經囊括了接下來的局勢發展,等到此間事了,就可以開始落子了。”
老白呵呵笑道:“果然是你的風格。”
顧千秋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算到的,特別是關係到自身牽掛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要等這麼多年。”
老白驚訝問道:“你也會有牽掛的事情?”
顧千秋默默說道:“你現在不會明白的。等到這次揪出那隻藏在水下的鬼,西北三州就開始收網咖。也該是走下一步的時候了。”
老白點點頭, 沉默片刻,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襄陽城的洪承疇和北漠是死仇,那蘇家的那位長子呢?”
“也是死仇。”
“那按照你的說法,難道最後蘇傾天會成為棄子嗎?畢竟如果按照局勢,北漠那邊……”
“棄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顧千秋看著老白,然後話鋒一轉,“但是蘇傾天和洪承疇有一個地方不同,就是隻要用大勢逼著他一直走,他就永遠也不會有報這個仇的機會。”
老白看著這個輕描淡寫的老人,忽然感到了一陣寒冷。
在城主蘇滿堂的迎接下,烏州汪家的兩位尊貴客人一路來到了城主府。汪寒水和蘇傾雪一進城主府便結伴離開了。汪夜輝和蘇滿堂打了一聲招呼,說城主忙自己的事情便好,不必管他。
蘇滿堂便派了幾個下人領著汪夜輝遊歷城主府。
走馬觀花時的汪夜輝,走著走著看到了在一處亭子裡喝茶醒酒的司空玉龍,頓時氣便不打一處來了。
三步並兩步,汪夜輝幾下子便奔進亭子,照著司空玉龍胸膛便來了一拳。
“好你個司空玉龍,我說怎麼見不著你,一個人在這兒逍遙呢?忘了前些年去烏州小爺我是怎麼招待你的?這次我來,連你一根毛都看不到?”
司空玉龍看清來人,一愣,隨即賠罪賠笑,連連道歉,說自己榆木腦袋忘了汪兄即將大獎光臨,然後吩咐下人去取酒來,要與汪兄好好賠個不是。
汪夜輝擺擺手,說酒就算了,明天有棋局,你可不要想把小爺灌醉,到時候又被你贏了小爺這面子往哪兒擱?然後只見少年揉了揉手,小聲嘟囔道:“胸前藏了倆大石頭?碰的小爺手恁疼。”
司空玉龍哈哈大笑,然後問道:“方信石呢?不是和你們一起進的城?”
汪夜輝撇了撇嘴,“那胖子進了城便沒了蹤影,我估摸著是老毛病犯了,去喝花酒。”
司空玉龍想了一下,說道:“我倒是覺得,可能他會去找呂為先。”
汪夜輝一拍手掌,“呂竹竿啊!那他們還不得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