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十方俱誠雄踞劍魁之位三十年,靠的只有他那逍遙無匹的仙劍之資。尚未躋身長生之前,這屋子裡九人,估計也就我能稍微壓他一頭,但也不一定能保證獲勝。現在他既然已經跨出了那一步,我對上他,只能保證不會落敗。”
“十方俱誠如此強橫?”
“你以為誰都能讓天下劍士沒有半點不服氣地承認劍魁之位?天下之大,練劍天賦高的不在少數,可劍魁的位子,卻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十方俱誠這些年的包羅永珍,支撐他躋身的絕不是一個根基不穩的半吊子長生境。而且你們似乎都搞錯了一件事情,十方俱誠是前不久才在明月崖第一次顯露長生的境界沒錯,可是誰說他就一定是那時候才跨出的那一步?”
觀月驚呼道:“十方俱誠早就是躋身長生了?”
“不確定,但是這件事的可能性極大。”
身前鐵馬符的人笑道:“所以這麼說來,十方俱誠的實力倒是不用懷疑了。那隻剩下一件事,就是這位劍仙的出劍能否全力以赴。”
“這事兒估計只有頭兒才清楚。”
“我估計頭領早就把這件事考慮進去了,今晚不論十方俱誠能否全力出劍,對於咱們的最終目的都不會造成至關重要的影響。咱們就在這裡好好欣賞吧,頭兒不是給我們搭了最好的看臺?咱們拭目以待就好。要是真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他笑道:“我倒還真想看到頭領吃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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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樓內,酒桌上。
葉長樓不提謝靈甫拐走青犢劍的事情後,便開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胡吹海侃,他和方信石兩個,一個心大的沒邊,一個自來熟,兩人雙劍合璧,酒桌上人人自危。
葉長樓晃了晃醉醺醺的腦袋,現在這張酒桌上的人都知道了他來自中州最南邊的那座萬里樹海——南荒,也知道了許多他勇斗大蟲、力降怪魚的英雄事蹟,至於多少人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又飲盡一杯酒,搖頭晃腦地說道:“喝得烈酒,也得談得江山,諸位可有高見?說說看,酒桌上的話,算不得數的,沒有人會記得。”
這個話題貌似有點不合時宜。眾人皆假裝沒有聽見。
見沒人搭腔,葉長樓也沒覺得尷尬,片刻之後便自顧自開口了,“要我說,現在中州之上,真要說有機會打破現在這個局面,把握那虛無縹緲的一線統一機會的,估計還得是祁陽。佔據中原,幅員遼闊,海晏昇平,好一幅欣欣向榮的畫面。我也不去談北漠西啟,單說咱們南荒啊,比不上的,差遠了。”
此話一出,酒桌上有一瞬間的安靜,不論是酒話還是實話,大家好像都稍微掂量掂量了這些話的分量。
有人接腔。
“葉兄這眼光果然沒的說,要不怎麼在那南荒大地敢稱少年英雄呢?既然葉兄談的大,我就談小點,只說西北三州。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座滄州,在西北三州里面,好像自古就是光耀門楣的漢子,相比之下,烏離二州就像靠邊的婆姨。但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都是螺螄殼裡做道場,相比於烏州,咱們離州也只會比他們做的更長遠。至於滄州,熱鬧歸熱鬧,好也是真好,但是那座襄陽城,真能世世代代佇立於此?我看懸。”
方信石打著酒嗝,繼續說道:“話雖如此說,但西北三州禍福相依的局面,不管過多久都不會變。真要說起來,滄州做大,我們離州次之,烏州就只能做小了。”
汪夜輝咬牙切齒道:“方胖子,你說誰做小呢?”
方信石朝汪夜輝努了努嘴。
汪夜輝怒道:“我們烏州背靠龍背雪山,只會比你們離州做事更加細水長流。”
方信石撇了撇嘴,說道:“龍背雪山真能護你們一輩子?”
汪夜輝腦子忽然嗡的響了一聲。
他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龍背雪山作為隔斷北族西庭的一道最大天塹,真能護住烏州一輩子?過去是沒有翻越龍背雪山的先例,可是真的沒人能穿過去?
他有點動搖。
酒桌上,一直笑意溫和的李琴生也想到了自家的西啟王朝。他沒有說話,可是對這個話題的考慮,他是從小就有自己的看法的。
西啟,地處絕高,易守難攻,但絕對說不上高枕無憂。當年那場獅狼之爭不就打的西啟差點滅國了?所以,在少年的推算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西啟真正出一個天命所歸,統一高原幾十部落,然後窮兵黷武、秣馬厲兵,才有一線機會馬下天山,逐鹿中原。
可即使是這個基本沒什麼可能的想法,也要面臨一個現實,祁陽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所以,不論如何推演,如果真有一場神州陸沉,那麼西啟能在這之中保持原有建制撈一個都護府的地位,都算不錯了。
……
這個話題雖然不討喜,但看來對一眾人的影響還不小啊。
司空玉龍看著酒桌上的眾人,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喝酒的趙龍城。
“趙皇子覺得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