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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寵妾滅妻

程瀟湘剛出門,蘇婉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陛下,要不是陛下在,今天就是婉柔的忌辰了……”

“愛妻不怕……”

陳坤成溫言軟語,極盡寬慰……

前面,侍衛抬著喜鵲,鮮紅的血滴了一路。

腳若鉛石,重若千鈞。

今日之辱,必血債血償!

程瀟湘木然地踩著喜鵲的鮮血,一步一步走進漆黑的夜色裡……

屋裡復歸平靜。

陳坤成坐在床邊,撫著額頭,有些沮喪。

剛剛程瀟湘的憤怒和隱忍,他都看在眼裡,心有所感,突然就對自己剛才一怒之下殺了喜鵲有些後悔。

他和程瀟湘是結髮夫妻,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他當太子那些年,明槍暗箭防不勝防,是程瀟湘跟他並肩作戰扛過來的。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他還記得,和程瀟湘新婚之夜,兩人喝交杯酒時,程瀟湘嬌俏可人的模樣,和她說這句話時含羞帶怯的神情。

他當太子那許多年,他主外,她主內,同心同德。如今他繼承皇位,她榮登鳳座,也算是苦盡甘來,按說更該舉案齊眉、琴瑟相和,怎麼慢慢就相看兩相厭了呢?

是他冷落了她,讓她心生怨念,還是她本就是個心胸狹隘、善妒好鬥的女人?

如今他當著她的面殺了喜鵲,這夫妻的情分也算是雪上加霜,破鏡難圓了……

見陳坤成半晌無語,蘇婉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個時候,她不能去打擾他。

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她熟讀經典,自是知道男歡女愛,兩情相悅最好。可那不過是朝夕瞬改的事。

女人容易動情,假戲真做之後,便沉淪其中,不能自拔,真以為男人對自己可以至死不渝,此情可得天長地久。

其實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大多男人脫下褲子時想的是一回事,穿上後想的是另一回事。有幾個真因為睡了幾覺就把女人當成寶的?大多是食之知味,棄如敝屣,又去尋找新的目標去了。

何況,陳坤成還是個皇帝,自古帝王多薄情,她要是當了真,那才叫蠢。

蘇婉玉縮排被子裡,不聲不響,兀自落淚。

陳坤成回過神兒來,轉頭一看,就見她柔弱地聳著香肩,淚落如雨,卻隱忍地不出聲響,心裡頓時一片潮熱,一把把她攬進懷裡,百般不捨,“不哭,她都走了,不會害你。”

“陛下,你讓婉柔走吧。臣妾知道,只有榮辱與共,並肩作戰的情誼才會更長久。陛下與皇后是結髮夫妻,不要因為臣妾生了嫌隙。皇后恨臣妾是必然的,陛下又不能時時護在臣妾身邊,臣妾又無力自保,說不定哪天陛下來了,看到的就是臣妾的屍首……”

說到此處,蘇婉柔泣不成聲。

頓了頓,又道:“她是皇后,手握生殺大權。聽說之前有個杜鵑,被她打得半死,又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生不如死……陛下國事繁忙,只怕到時護不了臣妾,不如早些打發了臣妾,臣妾還能苟活於世,念著陛下的好了此殘生……”

蘇婉柔放聲大哭起來,悲悲切切,讓陳坤成心如刀絞,不知不覺中了蘇婉柔的挑撥,只覺對程瀟湘厭惡至極,“我已經給了她後位,她不安分守己,成天防賊一樣防著我,我早就煩她了。身為帝王,本該雨露均霑,開枝散葉,繁榮子嗣。她自己生不出皇子,難道還要寡人當和尚不成?豈有此理!”

蘇婉柔抬著梨花帶雨的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他憐惜地擦著她的眼淚:“以後不要說離開寡人的話,聽聽都受不了。你別怕,寡人疼你,沒人敢難為你。怎麼說她是皇后,不能說廢就廢。等寡人尋個合理的不是,廢了她就是。”

“陛下……”

蘇婉柔投懷送抱,嘴角勾起陰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