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轍疲憊地仰躺在地上,憋屈道:“我就是想睡我媳婦,咋就這麼難?”
玳瑁神將哭笑不得,正要挖苦他兩句,看他真傷心了,眼珠子一轉道:“說難也不難,但好歹你得等人家及笄是不是?”
“月初顏說了,等雲凰及笄了,她就是仙,我是凡夫俗子。我們之間有族類之別,天塹鴻溝難以跨越。錯過了今天晚上,我這輩子都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就算平素再堅強再沉穩,蘇玉轍說到底也不過是二十歲。
剛剛被月初顏用幻境引動了內心的陰戾,負面情緒尚未消退,又死裡逃生虛驚一場,想到平生經歷種種,只覺得順心如意的事真是太少了,再想到離別在即,蘇玉轍不由悲從中來。
“什麼天塹鴻溝?那都是屁話!你和雲凰你情我願,誰能天天夜裡看著你們?只要你們倆不介意到時候生個半人半仙的娃娃,別人說什麼都是放屁。”
玳瑁神將道,“何況,你連蒼古皇道龍氣都練成了,回頭再提升修為,說不定就成仙了。你和雲凰都是仙人,誰敢管你們被窩裡的事兒?”
一語點醒夢中人。
蘇玉轍本來滿腹辛酸,鑽著牛角尖越想越難過,聽玳瑁神將這麼一說,滿天的雲彩都散了。
蘇玉轍眼睛一亮,一骨碌坐起來,很嚴肅地盯著玳瑁神將,半天不吭聲。
“怎麼啦?我說錯什麼了?”
玳瑁神將一頭霧水。
“沒有,你說得太對了!你真是我的良師益友,對我簡直恩重如山。來,陪我睡覺去!”
蘇玉轍激動地站起來,一把拉過玳瑁神將的爪子。
“哎呀,放開!咱倆不行,咱倆都是公的……”
玳瑁神將急叫。
蘇玉轍瞅了他一眼,把他拎在自己的肩膀上,飛快地往明月苑掠去,“你想什麼呢?我真困了,你也怪累的,咱們抓緊時間休息好了,明天幫雲凰調兵遣將,傍晚還要去松硯山莊!”
“你不是不去松硯山莊了嗎?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大周?”
玳瑁神將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問。
“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才能走。”
蘇玉轍的聲音在夜風裡遠遠地傳來,人已經掠出數丈之遠。
蘇玉轍沒有看到,一道星芒劃過天際,投落在他剛剛離開的院落。
那道星芒落到地上,龍太子長身玉立,回頭看向光線幽暗的牆角,那裡有一口古井,幽深的井底裡,水光泛著粼粼波紋。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痴心妄想自己不該得到的,你不聽勸告,偏要自食惡果。”龍太子沉聲道:“出來吧,你不能再待在這皇宮裡,省得你怨念未了,回頭繼續害人。”
龍太子話音剛落,古井之中水波劇烈震盪,一條花斑蟒蛇破水而出,在井口匐匍蜿蜒。
蟒蛇的背上,赫然有一塊被燒焦的殘疤,正是四象玉璽的烙印。
“月初顏,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交出雷劫法印,我替你上交天庭。”
龍太子衝那花蟒伸出手。
花蟒吐出雷劫法印,圓眼中滾出兩行清淚。
“我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從此積善行德,重新修行吧。”
龍太子託著雷霆法印,憐憫地看了花蟒一眼,把她變成筷子粗細,放在一縷祥雲上,譴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