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長年在歡場浸淫的女子才會有這些戲笑賣俏的動作。
雲凰累了一天,本來懨懨欲睡,此時被這怪事激起了興趣,精神盎然起來。
她一邊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和蘇玉轍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一邊關注著韶陽公主和陳鎮東這邊。
這時,韶陽公主伸出纖纖柔荑,摟住陳鎮東的胳膊,傾身湊到他面前,又細細耳語。
陳鎮東本來是作戲給晨歌看,一時受不了這曖昧的調逗,耳朵都紅了,神色也有幾分窘迫。
可韶陽公主卻不以為意,動作豪爽,言語豪放,“本公主有緣得識英勇睿智的鎮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瞞王爺,本公主最討厭那些油頭粉面的白面書生或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一心想著嫁給像王爺一樣沉穩持重、威風八面的男子……”
雲凰在一旁聽著,下巴都要掉了。
這才剛見面沒有一個時辰,這女人就能攬著陳鎮東的脖子直抒胸臆,這口才,這能耐,這……厚顏無恥,實在令人肅然起“敬”。
陳鎮東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時時瞟向晨歌。
晨歌對這邊火熱朝天的景象熟視無睹,仍不時兩眼迷怔地看向蘇玉轍。
陳鎮東心裡有氣,與韶陽公主談笑風生,一氣灌下數杯。
雲凰聞到一股麝香氣味,仔細辨別,正是從韶陽公主雲鬢間散發出來的,不由心中瞭然。
未出閣的公主怎麼會用這種香料?而且這韶陽公主連飲數杯而不醉,口齒清楚,戲笑時妙語連珠,十分擅長打情罵俏,陳鎮東半真半假之間,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蘇玉轍見雲凰老看這邊,不滿地把她拉過來,“人家有什麼好看的?趕緊多吃點兒,吃飽了晚上好有力氣。”
“晚上睡覺要什麼力氣?”
雲凰心不在焉,隨口一說。
“就是晚上睡覺才得有力氣。”
不想,蘇玉轍湊過來,兩眼放光道。
雲凰一愣,回過味兒來臉騰地紅了,“你就不能想點兒別的?”
蘇玉轍一板一眼道:“天都黑了,我就是想有點兒別的。”
雲凰真有種抓狂的感覺,悶悶看著他,“你好歹是位帝王!”
“你是想讓我從此君王不早朝?”蘇玉轍點了點頭,“我好長時間都不上朝了,周子衡代為監國。”
雲凰頭皮都麻了,真的,沒法跟他好好交流了。
這時,就聽旁邊韶陽公主半身裙,“王爺,你真壞,讓我喝了這麼多,頭都暈了,心也跳得慌,實在有失禮數!晚些再與你喝罷,本公主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雲凰轉頭看去,就見韶陽公主撫額起身,走時竟然還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悠長,讓雲凰不由一愣。
陳鎮東醉意明顯,舉著杯子,對蘇玉轍顯擺道:“看看這杯子,末將的。她竟然用末將的杯子,還……留了唇印,實在是……風情萬種……”
雲凰仔細一看,那白玉酒杯杯沿確實留著鮮紅的唇印,不由心中作惡,越發確定這韶陽公主身份有問題。
這韶陽公主用陳鎮東的酒杯還留有唇印,分明下了邀約,這般的舉動已經肆無忌憚了,怎麼會是公主做得出來的?
“恭喜定遠大將軍,可要保重身體,切莫用力過猛。”
蘇玉轍沒想那麼多,隔著雲凰,笑呵呵道。
“你別擔心末將了,你也要保重龍體。”
陳鎮東衝雲凰直眨眼。
聽聽,一個皇帝,一個王爺,說的這都是什麼話?含沙射影,汙穢不堪。
雲凰羞得坐不住,剛要離席,卻見陳鎮東臉色慘白,眼睛卻紅著,想說什麼,臉上笑意僵了一下,一頭栽倒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