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默不作聲,鎖緊了眉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等著蘇玉轍繼續探看。
蘇玉轍衝著宋智明道,“把她翻過來。”
宋智明正看得愣怔,聞言上身猛地往後一撤,極不情願,無奈皇命難違,只能硬著頭皮蹲下來,齜牙咧嘴地伸出手把屍首翻了過來。
屍首已稍微有些僵硬,撲的一聲翻過去了。
宋智明被蜇了似地縮了手,跳起來退得老遠,似怕那女屍跳起來咬他一樣。
連雲凰也被他一驚一乍地唬得退後一步。
雲凰回過神兒來,敬佩地看著蘇玉轍,只有他從始至終一直是冷靜的,似乎那不是具女屍,是截木頭。
屍首光滑的後背白璧無瑕,也沒有任何傷口。
“她是怎麼死的?”
雲凰忍不住問。
蘇玉轍沒作聲,兩指提起女人的一隻手,看看了指甲。
女人五指纖纖,指甲修長,修整精緻,絲毫無損。
蘇玉轍想了想,起身環視四周,又俯身看看床榻之下,除了一雙繡花緞鞋,什麼都沒有。
蘇玉轍走到牆邊,上下打量了一圈,像在尋找什麼,而後走到床榻前,拿起那件裙裳看了看,“這並非她在殿上跳舞時穿的衣服。”
雲凰這才注意到這點,的確,按說,如果是在殿上跳舞的那個韶陽公主,回來這麼一會兒,脫換的衣服應該有殿上穿的那件。
可是,就連包裹裡也沒有那件舞衣。
蘇玉轍放下裙裳,走到桌前,拿起茶壺翻開蓋子看了看,又檢查了茶杯,湊近鼻子聞了聞。
“怎麼樣?有毒?”
雲凰滿心疑惑。
蘇玉轍搖了搖頭,“沒有。”
雲凰納悶,“真是怪事……玉轍,我怎麼都覺得這女人就是之前我們在花船上看到的那個唐黎,可她在花船上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會兒又死一次,而且你剛說她死的時間不對,那在殿上跳舞的又是哪個?她現在在哪裡?”
蘇玉轍並沒有任何意外,點點頭道:“不是像,剛才在殿上跳舞的就是唐黎。唐黎當日說她是杜明月派的人,可剛才我退席時問明太尉了,他說他並不認識名叫唐黎的女子,也從未安插女密探去韓青永的花船上潛伏,更沒有派誰在花船上給我們傳遞過訊息。那麼,當日那唐黎說的全是謊話,她到底是誰派的,也成了懸案。如果今天的韶陽公主真是東魏公主,那唐黎便是東魏的細作。”
“這……亂糟糟的,都想搞什麼?”
雲凰最發愁遇著這種七扭八轉的事。
“飛凰圖。”蘇玉轍篤定道,“這些人費盡心機,都是衝著飛凰圖來的。韓青永之前打著幫陳鎮東奪權的幌子,降了想趁火打劫開疆拓土,就是一心想要飛凰圖,東魏也不例外。”
雲凰苦笑,飛凰圖與她血肉相連,她的命便是飛凰圖。
換種說法,飛凰圖只是世人自以為是的妄念。
其實每人的圖騰全在自身,把希望寄託於身外之物或者他人,最終只會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