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牆看起來沒有任何破綻,與普通牆面無異。
蘇玉轍不由半信半疑,“這不會又是韓冰設的圈套吧?”
黃朗:“不是。大人,這地下牢宮是歷代皇親國戚、名臣強將、商賈士卒死後到投胎轉世前必經的棲居之地,活著的人都對此地心存敬畏,任何人不敢以此為圈套。”
“睚眥神獸威名顯赫,諒你們也不敢造次。”
雲凰鬆開了蘇玉轍的手。
蘇玉轍疑惑地看向雲凰,雲凰回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徑直走到案桌後,在睚眥寶座上坐定,一拍驚堂木。
驚堂木突兀的震響,堂上坐“人”皆是一驚,全都嚴陣以待。
可雲凰神色鄭重不過片刻,便哈哈大笑,“甚是有趣!來來,黃朗,寡人今日要評判善惡的是些什麼人?只管招呼上來!”
宋智明和楚蕭都變了臉色。
楚蕭提醒,“陛下,判官要審的不是人,是死人!”
蘇玉轍也不由變了臉色,微微皺著眉頭,撫摸著威武的手已暗暗凝氣聚力。
“死人也是人!不怕,寡人是飛凰仙體,別說是死人,就是孤魂野鬼,寡人也不怕!”
雲凰豪氣沖天道。
黃朗十分詫異:“你真不怕?”
“怕什麼?寡人倒覺得,蓋棺定論是對在世之人的勸誡和警醒,人心有所敬畏才不會放浪形骸,善惡有報才公平合理。”雲凰振振有詞,“來,需要審哪些只管帶上來!”
蘇玉轍聞言,詫異地看向雲凰。
自那夜飛凰圖騰之後,雲凰與之前有許多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同,他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變得果斷、獨立、堅強,更加敏銳、從容……
似乎不止這些,總之,眼前的雲凰令他更加著迷,也有些患得患失,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借那些史料提醒她……
蘇玉轍暗忖,他萬萬不能懈怠。
最好的情侶需得旗鼓相當,若不然,要麼貌合神離,要麼早晚失之交臂。
黃朗帶上堂的是六個黑衣人,其中就有甄燕燕。
六人步履僵硬,神情呆滯,面如死灰,分明是已經死去之人,但六人卻確確實實走到了堂前。
這情景十分詭異。
因為就有不久前,這六人半路行刺失敗,都真真切切已命喪黃泉,此時竟然要由他們行刺的目標之一進行審判,不知算不算有因有果。
雲凰冷眼看著六人,按審案程式,讓書吏問明並記錄六人姓名、籍貫,以及生前從事過哪些營生。
六人態度恭敬,順從地回答書吏,完全不像臨死前那般凶神惡煞。
雲凰面無懼色,待書吏問完,正義凜然道:“爾等在官道上刺殺兩國皇帝和將軍,依律當斬,且株連九族,並籍沒全部家產。不過……”
六個刺客直愣著眼睛瞅著雲凰,空洞的眼睛明明什麼表情也沒有,但旁邊的宋智明和楚蕭都不由汗毛倒豎。
蘇玉轍倒是不害怕,卻暗暗為雲凰捏了把汗。
誰知道對這些刺客怎麼判才算公正?
若是雲凰接下來的判決沒有讓眥睚神獸滿意,不給開啟地下牢宮的門,他們就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