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到了。後來你在後窗下撿的糕點就是我偷偷扔進去的。”
雲凰嚥了棗糕,吮著手指道。
“那些糕點是你給我的?”
陳鎮東眼眶潮熱。
“嗯。你被關了三個月,一個月零三天後,你就不用吃白菜了,開始有各種味道的糕點吃。那是我跟母后討要的,我自小嘴饞是出了名的,我不怕人笑話我。”雲凰笑呵呵的,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可惜還差五天你就被放出來的時候,我被父皇派楚蕭送去了孤龍寺。那五天你吃的什麼?”
陳鎮東一口棗糕噎在嘴裡,雙眼裡已經滿是淚水。
那時,父皇怪他驕奢淫逸,讓他禁足面壁思過。
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受寵,都躲得遠遠的,就連侍候他的侍衛宮女也不管他的死活。
這些年,他一直疑惑當年幫他的人到底是誰,想不到竟然是雲凰。
正如雲凰所說,他一個月零三天天天吃白菜,吃得看見白菜就噁心;也是後面五天沒等到糕點,忍了兩天餓得前胸貼後背,最後三天只能忍著噁心繼續吃白菜。
這些事,除了他和給他送糕點的人,沒有人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時,雲凰才四歲多一點兒,就已經做了那麼多。
她的輕描淡寫裡包括著多少艱難,他再清楚不過。
他曾經等到半夜也沒等到有人來,可是早晨起來就看到窗臺上放著包得嚴嚴實實的糕點。
雲凰是在凌晨趁別人還沒睡醒的時候偷偷來放的,那時的皇宮一片寂靜,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她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壯著膽子給他送點心?
陳鎮東心中充滿感激之情,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來。
末了,他把那包棗糕開啟,撿了塊最大的遞過來,“給你吃。”
雲凰笑起來,“留著你吃吧,回頭你什麼時候想吃,就讓你伙房新來的廚子做,我特意給你找來的,他最擅長做各種糕點。”
陳鎮東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笑起來,“皇妹,你怎麼去而復返?又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雲凰:“我知道剛才我那番話你聽懂了,可我怕情急之下說得太重了你會難過。這棗糕是我來時讓那廚子做的,估摸著他應該做好了,我特意讓韓晨歌誤以為我走了,才從那邊的暗門踅回來,正好看到你在這裡坐著。你說咱們兄妹是不是心有靈犀?”
“對。”陳鎮東點點頭,拍了拍雲凰的肩膀,“你放心,你是妹妹,哥讓著你,哥都聽你的。”
“好。”
一個字,乾脆利落,兩人相視而笑……
韓晨歌坐立不安,她本以為陳鎮東知道她身懷有孕,會喜出望外,然後對她千依百順言聽計從。
可她望眼欲穿等到了夕陽西下,陳鎮東也沒有回來。
晚飯時也只有韓朝章和蘇婉柔,陳鎮東人影不見。
韓晨歌味同嚼蠟吃了幾口,見韓朝章為老不尊,與矯揉造作的蘇婉柔眉來眼去,更是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