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之隔的大周和大陳本是一國,大蘇國。
雲凰曾提議將大周大陳合為一體,讓蘇玉轍為王,她為後,自此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永不分離。
可蘇玉轍不同意,說要讓她當女皇,無論他是生是死,她都有傲視天下的底氣……
眼淚不由自主滑落,被海風一吹,留下沁涼的溼意,繃得臉皮發緊。
雲凰擦乾眼淚,長嘆一聲,淡漠地看著敵船混亂過後紛紛調轉船頭,揚帆回返,狼狽離去。
這些敵船尚未登岸,沒有來得及殺她大陳的將士,她也不必趕盡殺絕。
只是司馬虞辰必須死。
雲凰舉臂輕揚,喚回威武和威風。
海上瞬間風平浪靜,晴空萬里。
敵船上的將士們心有餘悸,都感慨死裡逃生,大難不死,把船劃得飛快,比來時還要迫不及待。
急湍甚箭,猛浪若奔,船借風力,轉瞬百里……
從昏沉的甦醒過來的司馬虞辰看著他的部下逃似的撤退,沒人顧及他的生死,頓時萬念俱灰,再也不敢口吐狂言,不知天高地厚了。
“陳皇陛下,本……在下多有冒犯,還望陛下高抬貴手免於一死……”
司馬虞辰奄奄一息,卻仍知道貪生怕死,威風掃地卑微求饒。
“你不是還要將寡人先奸後殺麼?不是還要和魏司哲裡應外合、東西夾擊血洗大陳麼?寡人告訴你,即使寡人的夫君不在身邊,寡人一樣可以獨當一面、力挽狂瀾!就你?哼!自不量力!”
雲凰蹲下來,看著司馬虞辰的狼狽相,一顆心如冰封般堅硬寒涼。
“是,是在下自不量力,有眼無珠,求求你不要殺我……”
司馬虞辰可憐巴巴地低聲哀求。
雲凰看著他,心中越發鄙夷,站起身背對著他,看向已經遠得只剩一片殘影的敵船,冷笑道,“現在知道求情裝可憐,晚了。若後悔道歉有用,那寡人和夫君白背了黑鍋了麼?你和魏司哲居心叵測,一而再、再而三地嫁禍於我們,先是司馬熙容,後是你那七個皇兄,你們費盡心思算計我們,你覺得寡人能輕易饒你?”
司馬虞辰見求情無用,心念一動,原形畢露,“好,本王死不足惜!本王……倒要看看,你在這邊擋我戰船,那邊怎樣抵擋、抵擋東魏大軍攻城!”
司馬虞辰氣不夠喘的,凝心聚力暗暗封住肩胛幾處要穴,強行制痛止血。
他細長的眼睛費力地睜開,腫脹的眼瞼之下,眸光閃過不為人知的陰狠。
雲凰窈窕的背影落在他眼中,他估量著動手的勝算,暗中計算襲擊的角度,偷偷掙脫繩索,靜靜等待時機。
“寡人沒告訴你麼?魏司哲早在寡人遇見你之前,就已經被寡人殺了。不只他,還有他的兩個狗腿子,另外他那五十萬大軍屢次攻城不破,全都含恨而死了。”
雲凰轉頭盯著他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腦海中浮現剛在山頂裡遇見他時的模樣,不由好笑。
“什麼?你、你胡說!這怎麼可能!”
司馬虞辰猛地打了個寒戰,驚聲大作。
“魏司哲死有餘辜!本尊只是咬掉了他一隻耳朵,威風也沒有挖他的眼珠子,他從高空中摔在了城牆上,死時的樣子比你好看不了多少。”
威武很嚴肅地說道。
雲凰無語地看著威武,她怎麼覺得威武跟著蘇玉轍久了,說話的風格都差不多了,時不時就這樣嚴肅地說個笑話,讓人哭笑不得。
“這、這怎麼可能?司哲處事謹慎,怎麼可能比我暴露得還、還早……”
司馬虞辰有氣無力道,像問雲凰,又像在問自己。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處心積慮做壞事,天意不容!”雲凰起身,再懶得看他一眼,“寡人不會殺死你,省得髒了寡人的手,就留你在這裡喂海鳥吧……”
說完,雲凰舉步要走,不想,一直虛軟無力的司馬虞辰突然翻身而起,踏地借力,騰空揮拳,直衝雲凰後腦全力轟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