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太子把龍吟劍舉到眼前,撫摸著劍身上繁複的花紋,任由鋒利的劍尖割破他的指腹。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他卻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雲凰,對不起,縱然是我,也不能完全洞悉天機、盡察人性。若不然,我不會忍心讓你失去腹中胎兒……勸人容易勸己難,關心則亂,我不該收走龍吟……”
龍太子揚手拋擲,龍吟劍化為一道流光,穿過章魚神將佈下的結界,破窗而入,靜靜落在雲凰枕邊時,恢復原身。
龍太子以血祭劍,喚醒了龍吟劍更多的靈力。
比之從前,龍吟劍劍柄上的紅寶石更加熠熠生輝,劍刃更加鋒利。
龍太子收回目光,遙望向大周的方向,悵然長嘆……
此時,大周與大陳國界處的海域上,撤退的西晉戰船正連夜返航,船上將士無不人心惶惶。
不知為何,來的時候,這片海域並沒有這般廣漠,撤離的時候,卻似乎大到無邊無際,他們兜兜轉轉一天一夜,還是沒能離開周陳兩國共同管轄的海域。
也就是說,無論是大周還是大陳,都可以對他們圍追堵截。
雖然此前陳雲凰言明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原路返回,可那是因為當時陳雲凰孤身一人,就算打起來,也不見她能佔多大便宜。
戰船上的西晉將士們當時嚇得有些慌神兒,沒多想就慌不擇路地返航。
可後來轉念一想,倉促之中,他們還沒把九皇子司馬虞辰一起帶回來,本不該倉促撤退。
特別是幾個副將一合計,世上怎麼會有會飛的老虎?
“那肯定是陳雲凰的障眼法!”
一個副將篤定道。
“沒錯,陳雲凰孤身畏戰,分明是使了緩兵之計。”另一個副將道,“說不定陳雲凰已經帶著追兵在後面追我們了……”
“他孃的,咱們這麼多人,堅船利甲的,竟然讓個娘們嚇得尿滾尿流,這傳出去咱們顏面何存?”
又一個副將一拍大腿,氣呼呼道。
“可不是,當時咱們被陳雲凰耍的障眼法糊弄了,沒來得及細想。你們想想,我們都打到她家門口了,如果她真有那個能耐,會放我們安然離開?一個懷著孩子的寡婦,她能有多大本事?我們怕她做甚?氣死老子了,千載難逢的機會讓咱們錯過了。”
有人惱恨道。
“我們可以殺她個回馬槍!兵不厭詐,她自以為奸計得逞,豈不知我們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好主意,趁著月黑風高,咱們掉頭疾速前進,攻進皇城,救出九皇子,殺他個天翻地覆,搶他個一乾二淨!”
“好!走!”
幾個副將達成共識,立刻下令調轉船頭。
黑壓壓一大片戰船乘風破浪,潛行疾進。
皎潔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海面鱗光閃閃……
回程比返程順利得多,黎明時分,薄霧冥冥,西晉數以萬計的戰船已經悄然返回大周與大陳邊境海域的近海島嶼。
看著曙光中遙遙在望的大周和大陳,幾個副將又湊到了一起。
“咱們先打大陳還是大周?”
“先打哪個都一樣。我軍將士驍勇善戰,黎明突襲,長驅直入,勢必所向披靡,勢如破竹。”
“嗯。聽說飛凰圖藏在大周,蘇玉轍已死,大周國喪,正是不堪一擊之時。”
“飛凰圖是藏在大周,但據說寶藏在大陳。何況九皇子也還在陳雲凰手裡,我們應該先打大陳。”
“就是,陳雲凰勢單力孤,昨日她就不敢戀戰,現在只怕縮在宮裡膽戰心驚,咱們打她個措手不及!”
……
幾個副將正各抒己見,突然聽到有人鬼哭狼嚎。
他們衝出船艙,還沒弄清原委,就有數不清的利箭穿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