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信任本就是人與人之間最難建立的情感。
章野剛剛痛失摯友,被韓冰涼透了心,一時萬念俱灰,不敢相信任何人。
雲凰見他精神萎頹神情鬱憤,正要勸導,蘇玉轍淡淡道,“周將軍與他熟識,讓他開導他為好。”
雲凰轉頭招呼來一個侍衛,讓他去門外把週末叫來。
不多會兒,週末和王彥帶著一隊陳兵走過來,見到蘇玉轍和雲凰,立刻恭請聖安。
一抬眼,週末看到章野的模樣,嚇得一跳,“章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地上曹千解的屍首。
週末倒吸一口涼氣,“真是世事難料,好好的一個人,兩個時辰前還活蹦亂跳的……誰下的手?”
章野緊皺眉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韓冰。”
“他怎麼下得了這手?這……唉,幸好仁兄無恙。”
週末憤憤不平之餘,又替章野慶幸。
章野與週末都曾是西楚名將,素來惺惺相惜。
聽週末此言,章野百感交集,情難自抑,不由悲憤難平。
週末感同身受道:“仁兄莫要傷心,昔日我對韓青永忠心耿耿,重傷在身仍為其殫精竭慮,誰曾想我病重難支倒地昏迷,他竟以為我病入膏肓棄我而去。當日若不是陛下及時救助,我現在早已是一縷孤魂,夙願難了,抱撼終生。”
章野點點頭,想及之前對雲凰的冒犯,以及後來種種荒唐之舉,一時悔恨交加。
“良臣擇主而侍。仁兄智勇雙全,心胸坦蕩,本就不該與韓冰為伍。如今得遇明主實乃三生有幸,以後你我兄弟二人又可同朝為官,豈不是因禍得福?”
週末開導道。
章野灰黯的眸光有了一絲活氣。
“章將軍,你如今也是我大陳的臣子,你需要效忠的本不該是韓冰。”
雲凰的語氣輕慢而堅定。
章野聞言,眸光一閃,思忖片刻,跪拜道,“微臣唯陛下之命是從。”
雲凰點點頭,看向週末道:“周將軍,寡人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食言。”
週末:“末將叩謝皇恩!只要能殺了韓冰,報了末將的血海深仇,末將餘生肝腦塗地,唯二聖馬首是瞻!”
雲凰扶週末起來,命他將章野帶出刺史府,好生安置。
章野衝著雲凰和蘇玉轍磕了三個響頭,方起身隨週末離開。
王彥帶人收拾曹千解的殘屍,忍不住憤恨道:“這個韓冰對自己的心腹尚且如此無情,對別人只怕更加手狠手辣!”
雲凰看向蘇玉轍,“還是你有識人之明,此人確實留不得。”
蘇玉轍淡淡一笑,“韓冰必須死。章野值不值得信任,現在還不好定論。”
“嗯。君臣不能同心,後患無窮。此人在韓冰手下時日不短,近墨者黑,難保不是陰險小人。”雲凰眉頭微蹙,“不如我們試探一二……”
王彥心領神會,“末將這就去準備。”
王彥離開,蘇玉轍原形畢露,打橫把雲凰抱起來,“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忙正事去了。”
雲凰嗔怒地瞅他一眼,“你也不嫌累。”
蘇玉轍眉飛色舞,“取悅娘子是為夫的本分,自當夙興夜寐、鞠躬盡瘁。”
雲凰忍俊不禁,依偎在他懷裡,只覺得無比心安,“玉轍……”
“怎麼了?”
“天下之大,唯你所在之處是我安棲之所。”
“不勝榮幸。”
蘇玉轍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抱著她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