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候又驚又怕又冤枉又後悔,偏偏他還不能為自己辯解。
脖子被陳欣怡掐得越來越緊,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衝,越來越嚴重的窒息感讓他手腳乏力、眼冒金星。
“我本來是大陳皇宮真正的金枝玉葉,無憂無慮、養尊處優,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飽受折磨和屈辱,全是拜你所賜!蘇玉轍,我愛你有多深,恨你就有多深!”陳欣怡咬牙切齒道,“我早就想殺了你!殺了你,再用你的血毀掉陳雲凰,哈,陳雲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最後慘死在我的面前……”
陳欣怡絮絮叨叨地說著,兩眼放光地獰笑著,似乎那一幕就是眼前,她手裡掐著的,不是蘇玉轍,而是陳雲凰。
魏忠候後悔莫及,拼命拉扯陳欣怡的爪子,想掙脫開逃命。
可摸到陳欣怡毛茸茸的爪子,巨大的驚懼讓他氣力盡失,眼前的黑暗一圈套著一圈,如黑色的旋渦,兜頭罩下,將他埋葬其中……
魏忠候死了,帶著他未了的帝王夢,以蘇玉轍的身份。
掐死了魏忠候,陳欣怡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陳欣怡已經神智清明。
她四下看了看,她還在轎子裡,魏忠候俯臥在她旁邊一動不動。
掀開轎簾一看,已經回到了尚書府了。
奇怪的是,轎子被孤零零丟在院子裡,四下一個人都沒有。
陳欣怡皺了皺眉頭,揉了揉漲痛的額角,伸手拍了拍魏忠候,“魏大人,咱們回到尚書府了……”
“撲通”,魏忠候翻倒一側,臉色漲紫,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陳欣怡嚇了一跳,撤後細看,就見他脖子上的爪印子清晰可見。
“這……”
陳欣怡看著自己的纖纖玉手,一頭霧水。
“此人居心叵測,死了也好。”
狐妖冷笑道。
“留著他還有用……”
陳欣怡糾結道。
“人死不能復生。”狐妖道,“何況是他自己找死。”
陳欣怡搖了搖頭,掀開轎簾走下來,徑直往尚書府正殿走去。
張常和周丹竟然還站在門口,一左一右,一動不動。
兩人的臉被寒風凍得通紅,握著劍柄的手都有些皸裂了,嘴唇也乾裂出道道血痕。
陳欣怡看著兩個失魂落魄的男人,自嘲道,“還是被我施了迷魂術的男人聽話。”
領著張常和周丹進了屋,兩人站在那裡眼神空洞、呆若木雞。
陳欣怡看著他們,頓覺無趣,心下煩亂,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茫然。
她倚門而望,眼前的一切是異國他鄉的風景,她轉來轉去,最終還是寄人籬下,無人安靠。
“我剛剛在轎子裡把魏忠候當成蘇玉轍了麼?”她自言自語道,“如果真是蘇玉轍,哪會那麼輕易讓我沾手?呵,蘇玉轍……你發現被我騙了,還會回來找我嗎?”
狐妖忍無可忍,“就算他回來找你,也是來興師問罪的,難道他會回來跟你談情說愛?”
“那又如何?若能見到他,怎樣都好。”陳掀怡長嘆一聲,“我是真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