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考如何拒絕時,一陣整齊腳步聲響起,便見數十人走進大廳。
他們體態各異,表情也不盡相同,卻有個重複地方,在他們的左頸上,都有個冷眼呲牙的狼頭刺青。
為首的是個青年,他左頰上有幾道交錯的清晰紋路,將他臉頰劃成幾塊。
那青年先是掃視四周,又看了宋星亦與蕭齊一眼,旋即看向辰應太無奈道:“應太,你又調皮了……”
辰應太連忙跑過去,笑道:“師傅,你們才到啊。”
青年嘆氣道:“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亂來,我只讓你先一步回來,好去見過你父親,你卻在此胡來。”
辰應太嘿嘿笑道:“是,師傅教訓的是……”
青年無奈的搖搖頭,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中年掌櫃,遞過去一塊怪異石頭,一眾武修都能清晰感覺到那石頭上充裕的靈氣。
“掌櫃,我這徒弟有些調皮,毀壞你店裡太多東西,這塊中品靈石便作為賠償了!”
中年掌櫃呼吸急促,看向那靈石的目光變得火熱,他小心檢視四周,恰巧與似笑非笑的辰應太對視,身體頓時一哆嗦。
“大人您折煞雲霧樓了,少城主能來雲霧樓逛上一圈,是雲霧樓的福氣,還望大人收回靈石,小的也能心安。”
青年微微一笑,不由分說便把中品靈石扔進掌櫃懷中。旋即他看向蕭齊,笑著問道:“你的劍很特別,不知師承何人?”
蕭齊喉嚨滾動,他無法確定這青年的底細,便坦白回道:“小時跟隨長輩修行,這劍也是他送與我。”
青年微微一愣,上前一步,親暱的拍了拍蕭齊右肩,一股元力湧動,便修復了他體內所有損傷。
“你很不錯,若是有心,可來孤狼教找我,我認識一個七境劍尊,想來你們二人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蕭齊還未回覆,青年卻已站在他身後,正看著地上的宋星亦。
地上的宋星亦只是與那那青年對視一眼,再也不敢看過去。
他驚駭欲絕,心中瘋狂:怎麼會是他……
“我這弟子下手不知輕重,這粒復靈丹能讓你傷痛消除,便當作賠償。”青年手中光華一閃,出現一枚赤紅丹丸,仔細檢視下,便看到丹丸上流轉著兩道細小影子,彷彿是兩隻鳥兒在嬉戲追逐。
宋星亦沒有抬頭,恭敬的接過丹丸,彎腰行禮:“多謝前輩!”
青年突然輕笑道:“你這稱呼倒是有趣,日月城誰人不知我孤狼教是邪魔外道,長生門是正義組織,你稱呼我為前輩可不太好!”
宋星亦腦袋降得更低,似是要陷入他雙腿間。“前輩說笑,世人大多愚鈍,又如何分辨是非……”
青年被宋星亦的回答逗樂,哈哈笑道:“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所有人最實在的一個!”
宋星亦明知這是在羞辱自己,卻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多謝前輩誇讚!”
青年懶得理他,轉身離去,辰應太便跟上他的腳步,十幾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大廳內又多了許多面孔,好奇的打量情況。
宋星亦緩緩抬頭,臉色發紅,他握緊了手中那一粒丹丸。
“所有長生門弟子回屋收拾東西,換一家客棧!”
他將一錠金子扔給那掌櫃,冷漠的走出門,再也不回頭。
如今,他已把長生門的臉面丟個乾淨,再也沒臉待下去……
此時已是午夜,想要找個客棧有些困難,眾人便在日月城中四處閒逛。
途中,終於有人開口,是那僅次於唐何鈺的弟子。
現在,他腦袋一團漿糊,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他十七年來建立的人生觀。
“宋長老,那少年是什麼人?”
宋星亦再也升不起怒火,嘆道:“他是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更是一個絕世天才,一個讓日月城所有人仰望的妖孽,他今年才十六歲,剛才我與他交手……應該說他在虐打我時,我大致感覺到他的修為,武將六重。而他的身份,則是日月城的城主之子,其名,辰應太。”這些話,從一個六十四歲的巔峰武師口中說出,從一個長生門的內堂長老口中說出,是如此的頹喪與落寞。
沒有一人接話,他們都在想一件事:是否真如他們所想的一般,自己是天資過人的武修,是宗門棟樑,家族驕傲。那在那少年面前又算什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