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碎花連衣裙,剛剛過了膝蓋,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的年紀了,但是由於給人的感覺一點不顯老,甚至經常被一些熱情的、辦公室內知書達禮的大媽稱讚。
眼鏡妹的內心世界早已經做到水火不侵,別的女人向她這麼大的年紀,已經做了家庭主婦多年,孩子都到了不用接送的年紀,她卻還有刻意保養下的少女心。
一想到那次在市中心的小吃街,居然被那個民工給尾隨了,眼鏡妹腦海裡面,立刻浮現出一些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她真的被噁心到了。
那天傍晚回來之後,特地洗了一把澡,把自己洗的快脫皮了才安心。
紅磚水泥樓的第三層,一群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這裡。
這裡是沒有居民居住的地方,就在歪瓜梨棗的男人們停下來,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眼鏡妹的時候。
眼鏡妹卻對著地上一堆垃圾發呆,她本身的條件屬實超過普通女人很多,很多煩人的蒼蠅嗡嗡叫,她也是忍耐到極點。
想到今天這個一直蹲在五樓的民工,眼鏡妹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楊江,其實要找民工出氣,也僅僅是因為那次尾隨。
在眼鏡妹的心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她自己不知不覺之間走在隊伍的前面,也來到了四樓和五樓的樓梯轉角。
“哥哥們,待會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啊!對啦,千萬別打人啊!現在民工也懂法哩!他們耍起無奈,那些包工程的大款們都扛不住,嘿嘿(⺣◡⺣♡”眼鏡妹看著最後一截臺階,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儘量使得自己沒有爆出粗口的說道。
“放心吧,妹妹,我還就認識幾個搞工程的兄弟……待會看那個民工表現,哪怕有一點讓妹妹不高興了,我就找點人擺平他,我呸,那個臭……”說話的仍然是地中海髮型的男人,後面兩個十足的粗話及時收住,沒有在他心愛的眼鏡妹面前破功,同時暗道一聲好險。
只不過這個認識搞工程的藉口,雖然是男人拍著胸脯給眼鏡妹保證的,但其實是來自於身後,另外一個在眼鏡妹面前不利索男人家的親戚。
當地中海髮型的男人說出這句認識搞工程老闆的時候,長相普通的男人眼睛裡面釋放出一點自信的光芒,胸膛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
這些落在眼鏡妹的視線裡,在經過無數宮鬥劇、肥皂劇和時尚雜誌洗禮過的她,一切都瞭然了。
等到這件事過去了,看來要和站在後面的那個老實頭子的男人多走動走動了。
眼鏡妹在綠茶屬性的支配下,自認為做出一個對於她有利的決定。
呼呼呼……
一眾男人們此起彼伏的深呼吸,讓眼鏡妹感覺的異樣之前,又跟商量好似的收聲。
眾人來到五樓之後,腳步聲切換成特別誇張的咣咣響動,學著這個、那個從山上下來老表的粗淺江湖套路。
他們這個時候拿出自己最男人的一面,並且握緊拳頭使勁敲打老舊的牆壁,有些年頭的白灰刷刷的往下面掉。
在眼鏡妹鼓勵的目光之下,哪怕敲打的手指骨頭疼、哪怕是敲破了自己細膩的面板,男人們也都咬牙堅持住。
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只是這些辦公室裡的男人們,為了決定在戰略上給尚未出現的敵人制造壓迫感。
映入他們眼簾的五樓地面,塵土的厚度要比下面的樓層更多,並且除了他們的腳印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平整的。
“哇噻,哥幾個看看,這厚度的塵土,像是住過人的嘛?”說話的是那個家裡真的有親戚是搞工程的男人,潛臺詞就是他真的有一群可以幫助自己撐場子的人,而且是一大把的那種。
這個時候一群男人,加上眼鏡妹都站在了五樓空蕩蕩的,說話都帶著回聲的走廊。
東邊的窗戶上,蜘蛛網和鏽跡一般的灰塵兩個互相加持之下,讓玻璃看不清原色。
破了一塊玻璃的窗戶,投射進來清晨的陽光,牆壁從地面往上一米左右的地方用淺綠色刷的一層牆灰,再往上就是純白色牆灰。
從牆壁上呈現出來的歷史感,至少有三十年左右,幾乎和一群男人同一年的產物。
但是,大白天又是大早上的陽光,照射進來之後,卻給到這些男人們一種陰涼的感覺。
他們長期打麻將之下磨合出來的默契眼神,在避開眼鏡妹的暗暗交流之下,深切到太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