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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楊元帥夜襲隋營 眾虎同心破建康

成都與楊濟清大戰一場,並無勝負。當下楊元帥歸營,謂三個兄弟道:“諸位,你們看宇文成都的武藝,比本帥如何?”三人道:“哥哥,你二人本事一般,並無高下。”元帥道:“噫!如此,可怎生是好?某欲夜襲隋營,又恐他機靈,先有準備。”異人道:“哥哥,不必多慮,我們不殺入營內,只把火箭亂射,他有埋伏,難道能躲過火箭?”濟清道:“兄弟此言不差。”傳令軍士身披軟戰,口內銜枚,戰馬摘鈴,亥時出發,伏在營外。

濟清在隋營外,見營中燈火未熄,士卒照例巡營,以為得計,令弓箭手放箭。霎時箭如雨下,隋軍措手不及,火箭射中營帳,蔓及全營。濟清大喜,呼呼大笑道:“本帥只道宇文成都機警,識我夜襲之計,不了並無防備。”忽一人喝道:“楊元帥,本將軍奉晉王之命,在此等候多時了。”濟清大驚,急看去時,正是成都、公主,幡然醒悟:“不好,中計了!”回馬就走,早有項子龍軍前攔住,喝道:“哪裡走?下馬受縛!”濟清大怒,提刀便砍,子龍把槍接住,放對廝殺。

不表二人交兵,西邊陣上,元異人正要走路,卻被彪爺攔住。異人喝道:“反國狗賊,敢擋你爺爺麼?”彪爺道:“你本事平平,哪裡是本座對手?”異人大怒,照面一刀砍來。彪爺把戟一橫,“叮噹”一聲,震得異人幾乎栽下馬來,心頭大驚,劈面又是一刀。彪爺把戟接住,架在旁首,圈得馬來,把手中方天戟向前心刺將進來。異人把青龍刀一砍,招架過去。兩下交鋒,有二十回合。正是蛟龍與猛虎戰在一處,殺在一堆,並不見輸贏。一連戰到八十回合,元異人有些招擋不住,刀漸漸鬆下來。彪爺戟法原高,緊緊的刺將過來,異人叫聲:“不好!”把青龍偃月刀往畫杆方天戟上“噶啷啷啷”一抬,險些跌下馬來。彪爺見了,一把扯住腰間玲瓏帶,叫一聲:“過來罷!”提過馬來,擲在地上,喝教綁了。

再說慕頤,他在東陣拼殺,正撞著趙靖,也不多言,劈面一矛挑來。趙靖正是會家不忙,把掌中龍膽亮銀槍一架,震得坐下戰馬倒退兩步。慕頤道:“你非我對手,快讓開一條路。”趙靖道:“兄弟,未到最後,怎知鹿死誰手?吃我一槍!”照面耍一槍挑來,如蛟龍出海,好不利害。慕頤大驚,急把鐵脊蛇矛來擋,“啷噹”一聲,震得虎口有些麻木,方知趙靖不可小覷,一緊鐵脊蛇矛,分心便刺。趙靖如何懼他?把手中龍膽亮銀槍往上一梟,架在旁首;衝鋒過去,迴轉馬來,把手中龍膽亮銀槍還轉一槍,慕頤也架在一邊。一來一往鷹轉翅,一衝一撞鳳翻身。槍來矛去叮噹響,矛去槍來迸火星。二人戰了有八九十合,慕頤章法打亂,兜轉馬來就走。趙靖道:“哪裡走?”掣出青釭劍,把劍背一拍,正打在慕頤左肩上,一跤跌下馬來,軍士自然綁縛。

這廂世傑見二兄被擒,心頭大怒,把手中四明鏟狂劈亂戰,殺傷無數。成都見了,拍馬搖鏜,直取世傑。世傑見是成都,眉頭一硬,劈面就是一鏟。成都把鏜一架,震得世傑雙手狂抖,不顧生死,又是一鏟打來。成都見了,把頭一偏,就是一鏜,照小腹刺來。世傑大驚,急把鏟來逼住。兩馬相交,鏜鏟並舉,四條臂膀八隻蹄,鏜去鏟來花一團,鏟揮鏜掃錦一簇。鬥過四十合,世傑招架不住,回馬就走。被成都趕上一鏜,打下馬,生擒活捉。

卻說楊濟清與子龍交手,鬥過百五十合,子龍氣力不加,擋不住,回馬便走。濟清不敢追趕,望襄陽便走。及至城下,叫一聲:“開門!”等了半晌,無人應答。元帥大驚,喝一聲:“呔!城上的莫非是隋兵,佔了本帥襄陽麼?”正叫喚時,身後一人叫道:“楊元帥,孤家有禮了。”濟清聞言,急睜鳳目看去,但見那人:

頭戴金龍盤山冠,身披雁翎黃金甲,腰束八寶紫金帶,足踏四海蟠龍靴,外罩九龍繡金袍,誇一口昆吾寶劍,坐一匹千里大宛馬。

當下楊廣叫住濟清:“楊元帥,大勢所向天地寬,孤仰慕已久,還望歸降。”元帥道:“王爺,不是這樣說。本帥受天子大恩,加封荊襄招討大元帥,如若反叛,後人必口誅筆伐。”廣笑道:“將軍,我大隋攻滅南陳,後世所覽史書,皆我大隋史官執筆撰寫,豈會汙衊將軍?”元帥道:“噫!王爺,要我歸降,你不可殺害我主。”晉王道:“他只要歸降,一切好說。”濟清道:“如不歸降,容小人勸之。”晉王道:“這個不難,都依你。”濟清聞言,放下兵器,下馬請縛。楊廣大驚,親自扶起,笑道:“將軍折煞小王了!”攜手一同入城,教放了三個兄弟,出榜安民。大軍休息五日,決戰建康。

在表陳後主叔寶,他聞荊州已破,隋軍殺至建康,心中大驚,急召文武議事。魯廣達出班奏道:“萬歲,奸臣不除,軍心不振。”後主正色道:“誰是奸臣,朕當殺之。”羅開道:“江丞相,今日天色不好,你不該上朝。”後主喝道:“呔!你這狗頭,禍國殃民,害我大陳民不聊生,來人,推出去,斬立決!”武士聞言,不由分說,把江總推出午門,一刀梟首。蕭摩柯奏道:“陛下,奸臣已死,可賞賜軍士,收攬人心。”後主從之,陳兵果士氣大振。

再說楊廣,他領兵殺至建康,叫三面圍城,單留一個南門。叔寶聞之,問羅開道:“羅元帥,這是何意?”羅開道:“陛下,這是隋軍亂我軍心之計。他圍住三門,只留南門,欲讓軍士逃散,如此,建康唾手可得。”後主道:“啊也!好利害的毒計!元帥,朕該怎麼對付?”羅開道:“陛下休要慌張,我們緊守建康,隋軍若來攻打,不要走南門,其餘三門,任選一個突圍。”後主道:“元帥,南門無兵,為何不走?”羅開道:“陛下,正因南門無兵,他料我們必走南門,事先都埋伏好了。”叔寶道:“嚇!好可惡的隋軍,幸有元帥在此,朕可高枕無憂。”傳令南門守軍只留一半,另一半分別支援三門。

卻說楊廣圍城四日,見無人逃竄,問計於穎兒。公主笑道:“王兄,可令兩位元戎點兵三萬,攻打南門。”晉王道:“這是為何?”對道:“他們不曾逃竄,必然認為我們會在南門設伏,因而從其他三門中任擇一門突圍。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從南門攻城,可一舉拿下建康。”晉王大喜道:“弟妹真孔明也,孤家不及。”令韓擒虎、賀若弼統兵三萬,攻打南城。那南門只有一半守軍,如何抵擋?不及一個時辰,便被打破了。叔寶聞報大驚,收拾細軟,便要逃生。蕭摩柯、魯廣達入宮面聖,見此光景,心中大怒道:“昏君!兄弟,你我二人與隋兵決一勝負罷!”各提刀兵,直衝到西明門,正撞著韓擒虎、賀若弼,厲聲喝道:“來將何人?你蕭爺、魯爺刀下不死無名之鬼。”韓公聞言大怒,喝一聲:“匹夫休狂,韓擒虎在此!”掌中大綽刀一擺,劈面就是一刀。魯廣達高聲叫道:“來得好!”掌中潑風刀一掃,正打在刀口上,火星亂蹦。韓公道:“好利害的狗頭!”又是一刀砍來,“叮噹”又是一架,一連砍了三十多刀,都被魯爺攔下。韓公忖道:“這狗頭驍勇,看我用回馬刀勝他。”計已算定,兜轉馬頭,望關外就走。魯爺道:“哪裡走!”縱馬來趕,韓公看他較親,回馬一刀砍來。魯爺大驚,叫一聲:“不好了!”措手不及,被韓公一刀砍為兩段,下馬取了首級。蕭摩柯大怒,縱馬提刀,直取韓公。賀公見了,高聲喝道:“蕭摩柯,你且住著,來與你賀若弼爺爺過招。”蕭爺冷笑道:“賀若弼,俺也聽聞你一手丈六火尖槍,鮮有敵手,來試試俺的合扇板門刀。”賀爺道:“正是這個道理。”照面耍一槍刺來。蕭爺會家不忙,把手中大刀一起,喝一聲:“開!”往上一抬,震得兩人連人並馬各自倒退七八步。蕭爺戎馬一生,馬前無三合之將,如今被賀公這一震,殺性陡增,揉身復戰。賀公大怒,拍馬衝來,劈面一槍,蕭爺不慌不忙,把大刀“嗒啷”一聲架過。一連幾槍,多被蕭爺架住在旁邊。這一場大戰,槍架叮噹響,馬過踢塌聲。兩個老英雄,戰到五十回臺,馬交過三十個照面,直殺個平交,還不肯住。賀公心中發惱,大叫一聲,一槍把蕭爺掃下馬去,喝教綁了。陳兵見蕭、魯二將,一死一遭擒,軍心渙散,四散逃生。韓擒虎大喜,教殺入皇城,早被一將攔住,高聲喝道:“呔!爾等隋狗,休得無禮!”正是:

燕雀不知鴻鵠志,牛羊徒節虎狼皮。

未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